任由傅言景将自己安顿好,躺在软榻上,她颇为赧然道:“可我还未替表哥做过什么,心里不免愧疚。ygzr”
于沿边坐下,男人轻笑出声,他道:“小傻丫头,是我自愿的。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宠溺温柔的语气。
“可是……”语气泄下,她垂眸,“纵然你是我的表哥,也并非有责任需要对我好。这世上,没有谁对谁好是理所应当的。我得替你做一些事,才能心安。”
眉梢微挑,潋滟眸光如碧湖映娇花,十分勾人:“表妹想为我做什么?”
“表哥需要我做什么?”她问。
一时沉默,许朝暮正等着他回答,却不想他蓦然俯下身,肩后发丝扫在她的脸颊上,痒酥酥的。
俯至她耳旁,轻轻开口低语几句,许朝暮蓦然脸红,不敢置信盯着男人淡雅的面颊,说话也不利索:“表哥……”
傅言景却极为认真解释:“纵然那时不知事,我却一直记得。世上还未有表妹时,我便应下姑姑,将来娶姑姑的女儿为妻。此刻想来,虽是姑姑故意逗弄我,我却是当真了。”
许朝暮一眨一眨盯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打破这玩笑。
“被吓到了?”他温温一笑,“在想什么?”
“我…我已经嫁过了,不能…此生不能再嫁给别人了。”迷茫又坚定的语气。
“好了,不逗你了。”染着淡淡药香的手捋了捋她鬓边的发丝,他道,“表妹不必想太多,我对你好,是自愿的。只要你想,我便会一直对你好。”
许朝暮一时沉默,待回神时,傅言景已经带上门离开。
雅致的居室内恢复宁静,浅淡目光落在半敞的雕花窗木上,手指微微收拢,捏住锦被一角。
人心是会变的,没有人会无条件对自己好。
昔日,厉寒尘不也说过会一辈子对自己好么?
结果,如何了。
左手不自觉抚上肚子,疼痛如浓墨浸宣纸,一寸一寸,不留余地。
有些痛,久了麻木,却余味悠长。总会在不经意的瞬间,自心土里冒出头来。
对于厉寒尘,许朝暮确实是不恨他的。
昔日他对自己千般万般好,出自真心后来,两人心生嫌隙吵闹,亦是真。
人生本就如此,便好似那天边浮云,随风聚散。
情爱的甜与苦,一生尝一次便够了。
从无后悔之说。
许是伤怀自己那可怜的孩儿,眼里浮上泪花隐隐,随即又被硬生生憋回去。
前半生已经哭够了,后半生,再无任何人任何事值得自己掉一滴泪。
山风穿林,天色已晚。
墨衣男子迎山洞而立,发丝以玉冠高束,背脊挺拔如高山松柏。
俊美的面上半分笑意也无,黑白分明的鹤眸变得幽深,瞧不出情绪。
林中响起脚步声,一名俊俏小侍卫踩着绿叶大步行至他身后,抱拳禀告:“夫人并未去外祖家,傅公子亦未回去。”
男人并未有任何动作,薄唇微启:“知道了。”语罢大步朝洞内走去,怀义识趣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