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我走出去,轻轻将门关上,屋里的人还在气恼的骂着:“孽子,都是孽子。”
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和离就和离。
我若不叫他后悔一次,家难圆,所以这事儿损,但也必须这样干。
子时一到,夏半知在院里点燃了爆竹,四周也发出轰鸣的响声,热热闹闹的。
“你同爹说了什么?将他气的在书房里摔东西。”
趁着四周嘈杂,我嬉嬉笑笑的在夏半知耳边说了我的打算。
“他竟然告诉了你?”
“哥哥瞒了几年,以为能万事大吉吗?”
听完我的话,夏半知恨恼夏侯明将事告诉了我,因为一旦事情戳破就等于没有回旋余地,所以他坚决道:“我也要同娘走,若那个女人进门,岂还有我的位置?”
“哥哥,莫急。你毕竟是长子,所以此事得从长计议,你恍然当不知便是,我自有妙计全了此事。”
夏半知震愕的看了我一会,“我怎觉得你越来越不像我妹妹了?”
“那你从前出去贪玩,也没了解过我啊!”
我这老女人心,憋着使坏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
夏半知仰头哈哈一笑,伸出粗粝的大掌揉乱了我的头,“你这坏丫头,真够野的。”
大年初一新岁祭祖堂,初二女婿拜岳母,初三赤口不拜年,初四初五迎财神……
亲友邻里们相互拜年在初四以后,夏侯明在衙里当小差,也是个正经的差,所以来拜年的亲戚是有的。
寻常的人都还好,最奇葩的不单是堂三叔家的,还有佟季春家的。提了两袋干货果子,拉着全家老小一起来吃饭。
佟季春是夏侯明的表弟,他母亲的弟弟的儿子,正儿八经的表亲。堂三叔家的侯氏算是个厉害的,佟季春家的齐氏简直就是神人一枚。
原主没及笄前,她儿子佟有为觊觎原主,齐氏厚脸皮来说亲,说要将她家的二丫头佟晓梅嫁给夏半知当媳妇,换个亲事,道省事又省力。
秦氏被她差点气吐血,委婉拒绝后,齐氏就开始造谣原主品行不端诱惑她儿子,夏半知游手好闲,好好的学不上,到处厮混。
若说这秦氏和夏侯明的心结和嫌隙,佟季春家的齐氏功不可没。
“呀,表哥,怎的我们来半天,一杯热茶水都没有?表嫂和荷丫头、雨丫头呢?也不出来招呼客人!”
我和翠花在厨房里摘菜,堵在门口不让夏雨出去。
听见厅里齐氏阴阳怪气的声音,夏雨急了,“姐姐,客人来了不去招呼,太失礼了。”
“失礼便失礼,有何干系?让他们自个儿玩去!”
夏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又奈何我不得。许是夏侯明头回出面招呼他们那些亲戚,应付不来,亲自到厨房来叫人,“夏荷、夏雨,还不赶紧去上茶?你娘呢?”
我笑笑说道:“哥哥一早就带着娘去庙里上香了,说她久病缠身,要早早的去敬个佛,说不定会好些。”
“糊涂!她不晓得今日有客要来吗?上香也要初七一家人同去?也太没规矩了!”
我叹了口气,“她已经去了,有什么办法?”
“那你们赶紧上茶,布置些点心送厅里。”
饶是我对夏侯明没有什么父女感情,但他这样理所当然的,我心里难受,甚至有些愤怒。
我压着火气好声道:“柴剩了几根,烧不热水。堪堪能做两个填肚子的菜,爹您买回来的点心,前天就吃完。不晓得爹要我们从哪里备?”
夏侯明僵硬在门口,半天才道:“你娘这些天,难道一点也没准备吗?她都做什么了?”
“没银子,又生病,她能做什么?难道您指望受了重伤的我,还是瘦脱了形的妹妹?若不然游手好闲的哥哥?”
夏侯明被我堵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伸着头朝灶膛边的柴堆瞟了好几眼。
柴确实没了,而且我昨天特意在屋里烧了个炕,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暖和觉。
看得出来吧,我就是故意的。
“这、这……不管怎么样,客人到家中拜年,饭菜还是要准备、准备出来的。”夏侯明看了我一眼,心虚的转头看向夏雨,“夏雨,你去刘阿婆家借些柴火来。”
我冷笑一声,“正月初几最忌讳到别人家借东西的。这规矩,您忘了?”
“表哥,你们在做什么呢?抠抠缩缩的在厨房里,半个人都不出来。什么意思啊?”
齐氏扭着腰过来也站到了门口,看见厨房里冷冷清清的,嘴张了老大,“表哥是不欢迎我们?连灶台的火都没有生,这是要赶客人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