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洗漱好,整理好衣服,伸了个懒腰走出去。
丫鬟们见了我便行礼,“夏小公子早,等会早膳有婢子会送来,您还请稍微等一等。”
“嗯,送凉亭里吧!屋里蚊子多,瞧我一张脸,你们有没有止痒的药?能送我些不?”
丫鬟被我滑稽的样子惹的“噗嗤”笑了,“婢子待会叫人去物料房取一瓶来。”
“不用麻烦,你身上若有,就借我一用。”
丫鬟们相视一眼,有人拿了一个蓝瓷盒递来,“夏小公子,婢子们用的差了些,您若痒的厉害,先将就一用。”
“那敢情好,谢谢了。”
我痒的受不了,从丫鬟手里拿来药让翠花替我擦,越擦周围越是爆出了笑声。
“噗……哈哈……”
“呵呵……”
药油嘛,是混了脂膏的,抹脸上就跟煎了锅底的猪皮一样。本来就丑,再擦厚厚一层,简直不堪入目。
翠花拿小镜子给我瞧的时候,我也没忍住,“这就是所谓的脸上开花啊!真美!美的冒红光!哈哈……”
“是嘞,美死你了!”翠花嗔我,
姚子青出来时,丫鬟们同我和翠花笑成了一团。
乍一见她出来,丫鬟才想起是来请人过去的,忙敛了笑上前。
姚子青脸上也咬了几个印,但是扑了厚厚一层白粉。
天生丽质的模样被遮了五分。
我看着她扭扭捏捏的走,生怕她会掉一身粉。
几个小胞而已,实在没必要这样。
有一人生真理就是,越怕出丑就越会出糗。
不过在她充满怨气的扫我一眼后,我便懒得提醒她了。
好人嘛,也不是随意能做的。
吃过早饭,在凉亭里坐了大概一两刻钟,楚缨便来了,身后跟着常怀宁,而洪稚已经去洪老夫子家了。
“哈哈……你这猴儿屁股,方才难怪有丫头说你有趣,叫楚老夫人都好奇多问了句,原来……哈哈……”
常怀宁笑得前俯后仰,楚缨忍俊不禁,但君子立身有道憋住了,“夏小公子,别介意某没带你见家人,家中有远来的客,有些不便。祖母和家母说下回让我请你来,再好生招待。”
“不用太客气,规矩多了,我浑身像长了虱子一样难受。你要不怕我丢脸,只管请。”
我晓得他是客套话,见一面拜个礼能费多少心?
这样大的门户,不是随意能攀的。
像姚子青,她以为登上高枝,入了贵门贵户,可哪晓得谁会多瞧她一眼?
府中只是多个备着暖床的奴婢,方才怕只是唤她去给人认一圈而已,事后指不定要怎么委屈的哭。
整理了行囊,楚缨便带着我出了伯爵府府。
踏上马车前,楚缨突然朝一个方向定住了身形,我本没在意,常怀宁悄悄拉我一下,让我先上车,我才察觉不对,往楚缨定住视线的方向望过去。
乍然看见左前方的街道巷子口有一抹火焰般的红,骄阳似的艳。
远远的,瞧不清面容,可我能感受那灼灼的目光,令人心碎的遥望。
楚缨也是木然的望着、望着,仿佛周围的风和人都静止了般。
岁月长河沉泥沙,时光荏苒记情深。
我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酸诗。
“那女子是谁?”上车后,我细声问常怀宁
“就是我跟你说起的敏慧郡主——谢锦。”
咦,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似的?
“我瞧他们男有情妾有意,怎么就退婚了呢?”
常怀宁摇摇头,楚缨已经转身抬脚上马车了,所以没有继续话题。待马车开车了,他才问道:
“你祖母方才问那姚子青,你故意出声维护,将那到门的亲事给搅黄,还在为敏慧郡主留着正妻位置?”
楚缨身边的气压很低,有些恼火的瞪了眼常怀宁,可常怀宁就是个不懂看脸色的,继续道:
“听闻镇军大将军在西南南三所打胜仗了,捷报三日前抵的京,昨儿我回家,父亲同我说起。”
楚缨垂着头,眼睫抖了抖。
“南三所那些蛮子如百死不僵的毒虫,着实难灭,打了五年,这传来首次大捷,应该再熬不得多久了。”
南三所?镇军大将军?
我猛地一恍然,突然晓得那敏慧郡主是谁了。
不就是周槐之为了警告我,用来做反面教材因为狂傲、嫉恶如仇、打抱不平害了全家的谢锦?
原来她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