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过去看老板下面添卤肉,“老板放多些肉,等会多算你钱便是。抠抠索索的,连牙缝都塞不了。”
老板黑了脸,“生意不好做,割一整头猪的肉,你怕是都不能满足吧?”
我哈哈一笑,“那老板割一头来,看我满不满足!”
老板见我如此,晓得我方才是玩笑话,随即和颜悦色了许多,真是给我多添了一份肉。
“谢谢老板!”
“银子还是要付的。”
“那当然,我又不白吃。”
我自己端着面碗,找棚子里最偏僻的角落吃去了。
想问为什么?嘿,我怕那艳遇会殃及我这无辜。
第二碗面还没吃到汤底,果然如我所料,周槐之那边闹起来。
我偶尔关注了下,大概的因由是娇美娘子命丫鬟们送了她吃不下的点心给熊孩子吃,熊孩子不给面,婆子客客气气端过去,还没落桌呢,那几盘精致的点心就被拂到了地上。
“我又不是街边的狗,要你们来施舍点心?”
婆子被拂了脸面,就等于她主子被打了脸,可花蝴蝶姑娘心胸宽广,遂从邻桌起身过去赔礼道歉,“公子,不知我的母妈乳娘如何冒昧失礼了,我、我在此给公子陪个不是,望公子原谅。”
周槐之沉默不言,不去看她,反而冷飕飕的盯着我的方向。
花蝴蝶姑娘脸红如番茄,泫然欲泣,娇滴滴羞答答的,“公、公子?我只是觉得孩子可爱,便将我方才在鼎和买的点心送来,不是吃剩的,也并无轻视之意。我、我只是……”
花蝴蝶姑娘羞得抬不起头,熊孩子却口无遮拦的学着她结巴模样说出来,“只是、只是见我爹爹玉树临风,身姿隽永,身份不一般,所以要来勾引我爹爹,是吗?”
“臭小孩,你说什么呢?有娘生,没爹教吗?你……”
花蝴蝶姑娘旁的一名丫鬟想来是要出风头护个主,不想话音还没落,只见周槐之手一抬,一根筷子直接从丫鬟的脸颊插了个对穿,刺目的鲜血瞬间喷满半张脸,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啊”
小面棚里的人吓得惊慌四处逃窜,而花蝴蝶姑娘两眼一翻晕死过去,那婆子是经了事的年纪,也许晓得周槐之是什么人,只叫其他丫鬟、仆从将他们家姑娘抬上马车,灰溜溜的走了。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给我滚过来!”
周槐之冲我低吼了声,我这才从方才的血腥画面惊觉过来。
想起我夺他儿子的鞭子、打他儿子屁股、当学子们的面骂他儿子、当他的面骂他儿子……他的处置方式与此一次对比,简直可以说温柔了一万倍。
我慢慢走过去,看见面摊老板吓得蹲在灶炉边瑟瑟发抖。我想了想,从怀里数了近一两的碎银放在灶台上,
“老板,这是面钱。你别怕,他就是不许旁人辱他儿子,并不是恶人。”
老板惊恐的看了我一会,面色好了些,又见我给足了所有客人吃的面钱,便小声的提醒我道:“方才那位姑娘是县丞陈大人家的,常常乘车去京里置物,我认得。陈大人可不是好相与的,若他找你们麻烦……”
我宽慰的对他一笑,“不怕的,他许是还怕我家公子呢!”
老板一愣,伸出半颗头去瞄了眼周槐之,大概意识到什么,更觉得害怕又缩了回去。
“那个银子,你、你、你拿走,我不收……”
我无奈的摇摇头,朝周槐之走过去,本来我不想说,但想到他对我十分不错,所以说道:“明明可以平和解决的事情,非得处理的这样激烈。你言传身教的教坏你儿子,将来遇事,他也这样暴力。若是遇上不及你们的,确实他们也不敢回击,若是比你们强的呢?”
周槐之眯了眯眼,“那就变强。”
他儿子认同的点点头,朝我吐舌头,“胆小鬼,喝凉水。”
“嘿,是啊,变强!强到谁都近不了你们的身!或者说,你最好是活到你儿子变强的那一天,否则你再护不得他,他惹了一堆仇人,遇强就死翘翘了。”
“爹爹,你打她嘴巴,臭死了!”
这次周槐之却没有被他儿子所牵动情绪,放在腿上的手指来回搓了搓,似在思考我的话。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没说话,起了身朝马车走去。熊孩子很懊恼,撅起小嘴生气了。
上了马车后,因为在赵府我过度消耗了精力,挺累的,便坐进车厢里准备浅眠一会。刚刚闭上眼,手臂被抓住,还没反应过来,我人已经被拖到他身边靠着。
我身子僵硬的不能动。
另一边他儿子还在呢,这样亲昵是不是不大好?
“你惹的事也不少,何时见你收敛过?倒敢教训起别人。”
周槐之突然出声,低沉的,富有磁性的,没有一丝丝怒气在里头。
我微微侧头,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吹动了他脸上细细密密的绒毛,他脖颈间有节律跳动的青筋脉搏,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雄性荷尔蒙味道。
我承认,我开始对他的身体着迷了。即使再如何克制,也无法忽视身体本能的反应。
可我也不会让自己沉沦。
女人永远都要学会珍惜自己,男人才会晓得珍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