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事实而已,哪里欺负你了?”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我做的急,部件未打磨精细,所以才会有些不足。你什么也没有做出来,也想空口一张来诋毁我?”
李季仍是据理力争。
当然,他今日若不保住声名,以后的人生就会毁得一塌糊涂。
“谁说我空口的?”
我冷笑一声,轻蔑的看着他,接着道:
“既然你让这东西转不快,不如让我试试?”
“这、这是我做的。”
李季不肯,我当然不会再跟他争抢。
有了金夫子在,我再也不怕翻不得身,所以转头附到金夫子耳边说了些话。从事发到现在,金夫子一直也没怀疑过我,待我说完,他立即叫了个与他相熟的数数班学生寻了许多拓造部制艺的工具来。
工具有许多,那学生拿过来放在地上发出“哐啷啷”的连绵响声。我也不恼他置气胡乱扔东西,蹲下去拆开包袱,将工具一件件摆好在地上。
而金夫子对李季道:“不拿给他改,就当你输。”
他的口气颇有点不讲理,可谁也不敢跟他讲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李季若要扭扭捏捏的再退缩,估计有人会怀疑了。
所以,他不拿也得给。
我乍一从李季手里接过风扇,看了一眼外形,比我先前做的要精致许多,甚至还雕了刻花在扇叶上。
红漆马桶外面乖,有什么用?
“为了以示公平,在场各位皆可作证。不然我悄悄做出来,又污蔑是我偷的。”
我说了个开场话,然后盘腿直接坐在了地上,三下五除二的将风扇全部拆开。
就这一熟练的动作做出来,已经没有人再对我冷嗤嘲讽。
零件跟我以前做的差不离,但齿轮卡合、螺旋咬齿……哪是差不离就能做好的,偏差一厘,就会卸力、变阻力。
由于齿轮角度咬合不对,要重新计算,我在先前金夫子吩咐人拿过来的纸上演算,笔也是削尖的炭,待算好了结果,我便开始重新修整齿轮。
“天哪,金夫子,他、他这写的什么符号?什么字?”
头顶围了一圈,盯在我演算的纸上。由于遮了光线,我眯了下眼睛抬头,“夫子们呀,要看你们待会等我全做完了,再看如何?我看不清了!”
“快,快散开。”金夫子声调里都透着得意,
夫子们皆也不恼,另聚在一旁悄悄议论去了。
敲、捶、打、磨、用角尺比对……我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忘记了时间,周围发生什么,我根本已经不在意了。
也不晓得过去多久,发生了什么事,金夫子突然叫我起身收拾东西,我抬头一看……
咦,周围的人呢?全跑了?
“我还没做完,他们怎么就不看了?难不成刘夫子和李季又使了奸计,非要害我?”
“瞎说八道!”金夫子扬手拍了我一巴掌,“已经要上课了,谁还陪你瞎闹?”
不对啊,为什么每次我要释放金手指的时候,就是这种要死不活被人直接忽略的情景?
太坑姐了。
金夫子一个劲儿的催我赶紧将东西整理包好回学堂去,我脑子懵的不行,但见他并没有对我露出失望,其他人又没再继续赶我走了,我还是觉得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只要夏半知能入学,我就万事大吉。
不过我到了学堂,下课的间隙时候,才听得有人来给我报喜。
“李季走了,好多人看见的。哈哈……一个人灰溜溜走的,没半个人送。听说刘夫子气得把学堂里的讲台都砸了个稀巴烂,发了好大火。”
“夏颖,你那鬼画符哪里学来的?你难道认识海域之外的异族人?你这样的年纪,竟学的那样精通?算筹也就罢了,连那些字符也写得一气呵成,太让人震撼了!”
面对汹涌而来的好奇疑问声,我“嘿嘿”几声,“秘密,不告诉你们。”
他们拿我没奈何,虽说有生气的,但再也没有人对我轻视。
事情闹得如此大,李季已经彻底完了,别说他在鸿蒙学院,就是在盛京、在武周也会臭了名声,再无人敢用,敢收。
这怨谁呢?
还不是怨他自己,偷了别人的东西,却恶毒的还要毁了别人,成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