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愤慨,他反而戏谑的大笑起来。我抬脚要狠狠的踩他,他脚步一旋,抱起我转了一个圈。
霎时,我的眼前天旋地转,不得不紧张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周槐之,你发什么神经?”
他停下来看着我,“我发现你对我还有另外一个功能。”
“?”
“思之如狂,求之若渴。像每日要吃的饭一样,离不开戒不掉。看不见、听不到你的日子里,生命仿佛枯竭了般,索然无味了。”
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嘭、嘭、嘭……”地越跳越快。他的眼睛似旋涡一般将我深深、深深的吸了进去,不能自拔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会撩呢?
前世任俊贤温柔内敛的很,说的情话最多是“我想你了。”然后用细致的行动表达着爱恋,可周槐之他竟然承前启后、先抑后扬,直愣愣的插入心防,让人无从避及。
果然是浪花丛中的划浪高手。
“周槐之,你真想娶我?”
他点点头,
我扬眉也冲他笑了笑,“我先同你说好,哪怕我出生再不好、是个名声也不好的弃妇,打死我也不做妾的,你明白吗?”
“明白。”
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狐疑的盯着他的脸,又道:“那我如果叫你以后单单只独宠我一人,要将其她美人都扔了,你也要娶?”
“这么霸道?”
“那当然了,我可不是白莲花,能装模作样看你在别的女人那里甜言蜜语,大度的容你朝三暮四。我可是黑心莲,剧毒无比,敢三心二意,废了你第三条腿,然后一起下地狱。”
在这种时代,挑衅男权可不是中能任意妄为的,因此你所有的依赖只能完全靠自己选择的男人。所以若被拉入地狱,我也会毫不犹豫拉他一起下。
“……”
他沉吟了许久,眉头皱的很深,我的话与他从小的生活思想环境背驰,一时让他接受确实难了,但他一定相信我的话不是威胁作假,当初在昌郡牢狱,他可是亲眼瞧见我在面临死亡折磨的倔强不屈。
“好,一起下地狱。”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终是应承了。
难道很委屈吗?
我恼怒的瞪着他,他似明白我所想,又笑道:“如果真如你要求,将来可会受不少苦。因为你的坚持和信念,它们会伤及许多人的利益,你倒是一点不在意。”
听他说完,我才眉开眼笑起来,“怕就继续做你的花花公子。”
担心下了山的小毅等得太久,我们没耽误多长时辰。国宴期间宵禁是在子时过后,明日起,就只是朝会外交,官眷家属就无须参与了。到家刚过亥时,小院中还亮着灯,我跳下车后对聂耿道:“明日一早来接我。”
“姑娘什么时候将车钱给某结一结,这月马会要交钱了。”
我一顿,本又要耍赖的,脑中想到什么,便道:“过几天,我一定结!”
因为我真的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周槐之的人,所以这种账真不好再赖下去。
得到答案,他才掉转马车往巷外离开,往左边方向走的,不是去世安府的方向。
我拧了拧眉,但也没想太多,敲响了院门。
门是夏雨开的,翠花在厨房里给夏半知烧水。
我还没喝口水,秦氏便拉着我坐在凉棚底下,焦虑又害怕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是得罪了哪位贵人,说鼻青脸肿的夏半知回来一句话也没吭。
我又哪里晓得他是怎样攀上的荆南季家,只说他在国宴上参加文武斗,用我做彩头与人斗输了,后来我怎么赢的,简单一两句带过了。
秦氏怒不可遏的当即冲到夏半知房里想扇他,可举了半天的手就是没落下去,因为夏半知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躺在床上像棵木头,两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屋顶,对人对事什么都无动于衷。
待她再哭哭啼啼的出门,我脑中不停的划过在船上看到那张熟悉又惊慌的脸,犹疑了许久拉着她重新坐到凉棚里的坐榻上,“娘,哥哥在学院郁郁不得志,想来他自己也明白将来科考就算能榜上有名,因为父母和离、自己又被逐出家族,定也没有入仕升迁的机会。所以才走了偏门,想攀附个权贵走走捷径。”
秦氏更加难过,“都是我害了你们,都是我!可你哥哥再糊涂也不能将你抵卖呀,宝儿,娘……娘该怎么办呀?”
她伤心哽咽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当初我经历家境巨变,后来嫁给你爹,只盼得是什么?不过惟愿夫妻和睦、儿女平安,二十几年来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维持,怎么会过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呜呜……”
到后面,秦氏已经泣不成声了。等她哭得差不多时,我才再度开口道:“娘,你同爹复合吧!”
秦氏瞪大眼,张口结舌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