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休沐日,所以今天小毅散学的晚些,不过回来时又带了郝子矜,连谢齐风、宁子豪几位小朋友也入府玩耍了。
米管家跪了两个时辰,摇摇欲坠的,看见昔日欺负小毅的一群孩子,眼睛又瞪圆了,脸转向我时,那神情更是恨恼我使了什么坏计害他。
小毅和米管家之间肯定是有深厚的亲情在,开始以为周槐之故意罚的,还红了眼眶替米管家求情,结果听了一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小人精谁也不得罪,歪着脑袋看看我,又看看米管家,“米老头,我喜欢她,以后您会晓得的。”
说着又转身抱了抱孔嬷嬷,撒娇一般糯声糯气的讲,“嬷嬷,你得好好吃药,快快好起来。米老头老喜欢管着我,像捧着瓷娃娃似的,真是束缚的难受。还是嬷嬷通情达理,让人自在。你快些好,我还想要嬷嬷教我武功呢!”
“嘿,你这孩子。以后让赤九、满月教你便是。”
“我就喜欢嬷嬷教。”
说完,人一溜烟跑出去带着几个孩子往后花园里玩了。
当事人一走,剩下一屋的尴尬。
米管家谁也拧不过,老泪纵横的继续跪着,孔嬷嬷让细月、满月拉他起身去康园细说,挣扎矫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斜了一眼慵懒如猫科动物一般靠坐在塌席的某人,什么也没说没问叫上翠花回房里歇着。
天凉了,还有半月就要秋考。
周槐之难得闲在府中,今天一早小毅醒来便冲进我和周槐之睡的房里,吵闹着要我带他出门去,或者让米管家和赤九带他出府亦可。
“你为何一定要出门?”我打了个哈欠,身都没起,
他却不肯说,“我就想出门玩,在这破府里待得烦闷。”
我不问了。
这小贼头肯定与人有约吧!
不然怎么非得要出去?
周槐之黑着脸教训几句,小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依不饶的,可周槐之没应承,且还下令近日不可出门,甚至吩咐米管家去鸿蒙学院请休了病假,连学都不用上了。
小毅才将将有了玩伴,正是野的时候,早上哭闹半天,嗓子都哑了。
见我无动于衷的在旁边,半句话没劝说安慰,米管家老脸垮的像斯芬克斯无毛猫一样丑。
在他心里应该是这样想:继母嘛,不说打起十二分精神讨好,样子也要装个十分,不然连这点都做不到,定是那恶毒女配的脚本。
我是有起床气的,闹得头疼时,我冲坐在地上蹬腿的小毅喝了句,“臭小子,去你院里哭!烦死了!”
米管家恼火的很,胸口起伏不已,命赤九抱着他离开。
周槐之拧着眉头看我一会,倒也没说什么,也跟着去了康园。
“姑娘,你就不能长点心?上午公子在康园罚小公子蹲了一个时辰马步,过后米管家带着昏昏欲倒的小毅去了叶美人院里,让她哄着呢!你呀,别刚刚缓和的关系和局面,又被你懒散无所谓的作没了。你怎就不去陪着,劝说两句?”
将近午时,翠花提着食篮从外头进屋,也没避着细月、满月说话。
六个菜端出来摆好,见色香俱全,厨房的人果真没怠慢敷衍我的吃食,我便拾起筷子吃了。
“姑娘,公子还没到呢!成什么体统嘛?奴婢方才经过康园,同赤九说了,公子等会就来,你别吃了。”
翠花见我听不进去话,又劝我等等周槐之。
我没理她。
等他?
嘿,府里没章法,可人家过得自在随意,我还能比不过他?
吃好、喝好、睡好,现在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吃到一半,赤八过来禀他家公子有事处理,便不来用膳。
我“嗯”了声,头也没抬继续吃。
午时还没过,胡申来送了一笔银子。
原本我不晓得,是府里突然来了六、七个霓裳阁的管事和侍女为各房美人们、丫鬟婆子量身做秋冬的衣裳。除了主子、主母和体面的妾室可在院里等着伺候选花料,其余都是在前堂统一量身。细月带着翠花去了,回来后翠花同我说起有个胡公子入府同米管家私会了两刻钟,又去胡美人院里拜会。
待霓裳阁的人离开,我问细月,她才说那人是胡美人的弟弟胡申,是来送银子的。
对胡申那种人渣败类,我极度深恶痛绝。所以晓得与米管家单独房中私语,心里就不大得劲。
满月解释道:“府里各院的开销份例是胡家营商的生意供给的,那位胡少爷有时候一月来一次,有时候两三月来一回。”
“胡家的营商?胡申他爹不是兵部监事?”
“胡家经营的瓷器和茶,是炙手可热的外销品,做得是皇商买卖,皇后娘娘亲允的。”
这么一说,我彻底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