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越来越多维护叶雪莹的声音,我仰头冷笑,铿锵的大声道:“各位,我质问疑惑的是……我家小毅才九岁,是从哪里来的毒药下给郝小少爷,让盛京各路名医大夫都束手无策。”
房中顿时静默,除了叶雪莹,个个狐疑的拧眉思索起来。
“你是什么野路子嫁入世安府的?或许是你拿给他的也不一定。”
众人沉默思索时,郝二夫人床边有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衣丫鬟突然开了句口。
我凉凉的扫过去,青衣丫鬟猛地缩起头,弯腰立在床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畏缩模样。
我正思索想到了点什么时,房外传来一声沉怒而苍老的怒喝声,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伤我清儿?”
随着音落,又是一大帮子人挤进了房中。
气势汹汹的。
领头的老妇容色沧桑,衣裳头饰却极尽华丽,身穿紫霄缎,外罩五彩丝彩凤褂,腰间的系着双衡比目佩,茵茵透绿的颜色一瞧就不是凡品,头上戴得头面金光灿灿,红的、绿的、蓝的……宝石镶了满冠,简直五花八门的,比及从一品的诰命夫人常伯母还要气派。
这应该不是国相府的太夫人,但如此护着郝二夫人,就应该是刘老夫人了。
我果然没猜错,刘老夫人进来后喝叱了一声,看见坐床边的女儿脸色苍白、泪痕萋萋,急忙过去抱着,哀伤可怜的喊着:“我的女儿呀、我的心肝啊!”
母女哭了一阵,待刘老夫人问清楚了谁来惹得祸,郝二夫人才瞥了一眼我,刘老夫人转头恨恨看向我,举着手杖一指,“来人,把这恶妇给我绑起来。女婿要顾忌着,老妇我可不顾忌。伤了我外孙和女儿,岂还敢放肆?”
母女俩的脾性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然我也是冲着郝二夫人这点脾性来的。
刘老夫人带来仆妇们上来就擒拿我,没几下就和满月她们扭打到一起。
见时候也差不多,我双腿无力的酸软倒下去,浑身绷着的弦一松,脑袋里紧密的剧痛仿佛要将头绞开了,彻底的昏过去。
作古的日子,女人太特么不好混。
做条咸鱼的愿望,只是梦想了。
晕过去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还能不能被救回来,是不是会同耗子精小朋友一样沉睡不醒,满月、细月会不会依照我说的计划推进。
不是不害怕死亡,不是我鲁莽无畏,而是我相信那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会劈开遍地荆棘,到达我身旁,使尽浑身解数来救我。
这是我唯一的依仗。
当我在漫长的黑暗中,再次睁开眼看见古色古香的床幔和雕梁,朦胧依稀看见床边的男人宛若雕像一般坐着,那种满溢的幸福感装满心间。
完美的侧脸轮廓,高挺的鼻梁,菱形饱满的唇……这男人的样子我爱极了。
我笑了起来,
“嘻,你真的来了!”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头挪到他的腿上,像只撒娇的猫儿拱了拱,然后长长的、舒服的吐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
“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我还没力气睁开眼,脑子里木木麻麻的,只能撑着一丝精气神与他说说话,“对不起,我知道这次定是有人故意设局害小毅和你,不会轻易叫你脱身,所以自作主张的行动了。虽然有些铤而走险,但这是最快捷有效的法子,不会牵扯出更多的秘……嘶……”
味道怎么好像不对?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心底狠狠的惊了一大跳,甚至脊背上爬上一股阴凉。
“阿煜!”
“嗯?!”
这一声回应,让我彻底坠入冰窖。
充满着邪气的挑逗和恶意的玩味,明明只有一个字,我却听出了与以往的不同。
而且我从不称呼周槐之为“阿煜”,他却回应了。
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发、我的脸、我的耳垂……动作像极了夫妻情人间的亲昵,可我却觉得犹如一条蛇蜿蜒缠上了我的脖颈。
我再度深吸了几口气,他身上散发是龙涎香,浓而不俗,但隐隐中还有一股几乎淡而不可闻的靡腥味。
经历过人事的人,都清楚那是什么气味。
他不是周槐之,他是太子周齐御。
他想做什么?难道对我……
我不敢想下去,十分利索的将头从他的腿上移到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