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叶雪莹癫疯的站起来推搡开我,捉住他的衣领尖叫,“哪怕是一点的在意也好,为什么你要这般无情?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看着她的样子,我有些难过。并非是圣母心,而是觉得一个女人的悲哀。
五年的相处,换不来半点留恋,着实。
“这些年,你做的都是为了自己,非要我挑明说出来。以后安安分分的待在雪苑,配合我查出你背后真正的主子,生也好死也罢,必给你个痛快的解脱!”
“哈哈……”
叶雪莹笑着笑着,眼底漫出泪水,映着通红的血丝,仿佛流血了一般,
“查什么?届时自然而然你便晓得来龙去脉。周煜,你难道没察觉出,我对你和小毅从未有过恶意吗?你感觉不出来吗?我都是在帮你,帮你啊!”
“说出你的幕后指使,才能解释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在害我。”
叶雪莹痛苦的挣扎了许久,可她还是瘫坐下去,一声也不再吭了。
我惊异的看了她一会,再看向周槐之时,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再用自己为饵去激怒她,引诱出蛛丝马迹,结果都会是徒劳无功。
马车将将到世安府大门,赤十“吁吁”的勒停马车,又回头禀道:“公子、夫人,府门外有人跪着。”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世安府的门庭还有人会愿意跪的?
周槐之没反应,表情淡淡的裹着我慢慢下了车。
门口跪着的是一位穿了一袭栗色长袍的美髯大叔,若不是下巴长了长长的胡子,我以为是个俊美的男子,因为他抬头之时,清俊的眉眼令人眼前一亮,一点也不显年纪。
周槐之连一个余光都没给,径直搂着我越过了门槛。
“公子、夫人,鄙人教女不严,犯下滔天的罪过,虽不可饶恕,但还请公子念及小女对您一片痴情,服侍数年的份上,饶她一命。”
教女不严?
叶御医?
叶雪莹的爹可真是长得年轻,好生俊朗,若没有胡子说他只有二十五、六,别人也不会不相信。以前觉得叶雪莹长了副好相貌,如今与她爹对比,倒觉得遗传歪了。
我好奇的回头看向那人,而此时叶雪莹也已经被赤十他们赶上了石阶,恰好停在叶御医面前。
“女儿,你糊涂呀!当初公子不愿接纳你,你偏生要自甘下贱给他做妾,如今他有了正妻,你怎不晓得隐忍豁达些?偏还生了心思下毒给主母,万幸这次没事,若是、若是……你又怎能安生度过余生?”
我原以为叶雪莹会与她爹抱头痛哭,毕竟她幼年失去母亲,是与叶御医相依为命的,父女情份肯定深厚,且叶御医还来屈膝下跪,替她求饶。
可只见她怔怔的看了一会就往大门里走来,倒显得叶御医是在唱独角戏一般。
“雪莹呀,你如何听不得为父的劝呢?你这样活着,被公子厌弃,背了骂名,余生还有什么指望?”
无论叶御医怎么动容的哭说,叶雪莹木然的表情没有一丝的牵动。
直到大门再度关闭,叶御医还在跪着哭诉求饶,而当我们越过照壁,走过正堂后,便隐约听得康园的方向传来哀痛的嚎哭。
虽是在预料之中,但多少还是有点儿难过。
孔嬷嬷去了,硬生生撑住最后一口气熬了三天,见过小毅安全之后便永远的闭上眼。
进去看了一会儿,周槐之默然无声的走出来。小毅虽早熟,但到底是个孩子。抱他的米管家又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多少影响了他。我本想过去劝劝,说哀大伤身,可想想米管家钢板一样的性子,还是算了。
站在院中好一会儿,我拉着他去亭子中石椅上坐下。
“是皇上要留下叶雪莹的?”
“……”
没有否认,就是默认了。
柒铩阁的人潜入碌碌无为、毫无前途的世安府做桩子,实在不能理解。
何不伪装在皇宫?
或者说连世安府都潜伏了人,是不是其它地方潜伏的人更多?
位高者疑心重,留下叶雪莹抽丝剥茧、引蛇出洞,是情理之中的。
“方才她对孔嬷嬷交给我的东西,好似一点也不在意。看样子她并非是为皇后办事,既然不为皇后,那她的目的是什么?这些年为你们兢兢业业的付出,除了对我狠了些,目的好似挺单纯的。可你们有什么可图的呢?”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我,许久才幽幽的出声,“怕吗?”
“嗯?”我一时没接住话,反应过来,才莞尔一笑道:“当然怕,如果躲起来,他们就不来找麻烦,我倒想长长久久的躲一辈子。只是我晓得躲不了,那就迎头给他们痛击呗!反正日子都是折腾的过,不如往大了折腾。”
他眼睛亮了两,却是沉声道:“下次不可再犯傻,用命相搏。叶雪莹的事,我早已禀明父皇,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经你这么一闹,便得逼她做殊死搏斗。”
“可是看她样子,并不想抵抗或者搏斗,似乎是认命的承受圈禁一生了。”
“她不搏,自有人会急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