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毒?”
“食用者轻则腹痛难消,重则毙命。皮肤触及处红肿发烂,因为带有酸腐性,所以即便是治好也会留下红印。”
张大夫言简意赅的解说完,陈美人惊退两步两眼一翻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呜呜……太歹毒了,不过是去芳华宴,又不碍着谁,竟下如此毒手!公子、夫人,求你们为姑娘做主啊!”
伺候陈美人的丫鬟跪趴在陈美人身边,又伤心又愤怒。
“这东西哪里生长的?如此吓人?我怎么从没听过!”来瞧热闹的美人中有人问道,
张大夫淡淡道:“是西北荒漠上的草植,长于岩缝中,数量稀有,浓郁的香味以诱捕蝇虫为食。”
这样一解释,所有人神色都变了。如此稀有的东西,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整个世安府有这般财力和能力的,除了周槐之和喜欢研究药和毒的叶雪莹,便只有胡美人了。
周槐之不会无聊去害个女人,叶雪莹被禁足,一举一动都在周槐之眼皮底下,所以……
可胡美人为什么要下大本,用如此手段毁了陈美人?
我转头看周槐之,他正好抬起眼皮看我,意味不言而喻。
梅娘子管的人私下昧银子是一件事,这下毒就是另一回事,却是不能往下查了。
“夫君,这事如何了?”
他搓着手指尖,“你办吧!”
底下承露院的丫鬟婆子哭成了泪人,本就没了指望,如今更加绝望。
我回头,发现一旁的崔美人勾了勾唇角,幸灾乐祸的斜眼看我。
原来她早知道了。
我沉了沉声,问:“这胭脂经过了几个人的手?”
底下没人应。
我冷眼扫向梅娘子,“你说。”
梅娘子一愣,垂下头答道:“这事昨儿半夜里就开始闹的,崔美人也来回审几遍,是巧儿丫头托根子出府买的东西,根子直接在胭脂铺里买的,回来就交给了巧儿。巧儿拿去承露院,陈美人身边的婆子和丫鬟都经手的。”
“巧儿是谁?”
陈美人身边的一个丫鬟神情一怔,忙起身应道:“奴婢是巧儿。”
我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发现她是方才同小厮根子闹得最凶狠的就是她,护主的很。
“你说说,谁还拿了胭脂?根子他跑腿的,断不会吃撑了没事干给你家姑娘下毒。”
“夫人是怀疑奴婢们?”巧儿瞪大了眼,“我们是从陈家来的世安府,一直陪伴姑娘……”
“问你经了谁的手,废什么话!”
巧儿抿唇,看向那老婆子和另几个丫鬟,抬手指了指老婆子和一个瘦小的丫鬟,“于婆婆和果儿、妙儿拿过。”
“夫人,你可不能乱下定论,冤枉我老婆子!”于婆子尖叫,
那果儿惧怕的脸都白了,抖抖索索的也开口说不出一句话来,妙儿则挽着于婆子求救,绝望的摇头,“奴婢不会害姑娘的。”
我来来回回扫了几圈,“赤九,把巧儿带下去严刑拷问,若问不出来,直接解决了!”
“是。”
赤九的干脆真是让人喜爱的紧,没半句啰嗦。
周槐之一再给我撑腰壮势,他已经不会多此一举的去询问了周槐之再履行命令。
难怪位高者都喜欢这种人狠话不多的侩子手。
巧儿哪里见过我这种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人命的,双腿一软,嘴里喊“冤枉”也无济于事。
“夫人,你不去查真凶,怎么反倒拿我们院里的人发作?”于婆子声音更尖锐了,
我嘲讽一笑,“发作又怎么样?你们陈家有人来给你们撑腰?”
于婆子颓然的跌坐下去。
上回陈美人挨罚,她连夜里赶回去陈府告状,结果灰溜溜的回来,这事也才过去不多久。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周槐之眨了一眨眼,“走吧!”
他也挺了挺坐酸的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嗔怪道:“让你不管,你非得管。自找罪受!”
说着,手伸过来牵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