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无言反驳,
确实不会信。
当初孔嬷嬷都拿我没办法,这堂伯母可真是深藏不露,难怪能和堂大伯携手将一穷二白的家慢慢扶持起来。
莫大牛被夏侯明关到了柴房里,纤芸将吴谨思等几个护卫唤到院里,当着夏侯明的面,把温氏身边得力的两婆子和她这些日子带的几个小丫鬟狠狠打了二十个板子。
哀嚎声时起彼伏的响了一阵,温氏在夏侯明面前哭,上演一出主仆情深的画面。
纤芸也不是傻的,跪下铿锵道:“老爷明鉴,妾乱家室,纵恶仆行凶无端伤人,下药迷晕护卫,此乃大罪。放在哪户人家都要发卖扔出去的,但今日夫人不愿有再多事端,遂只罚了这几个恶仆二十板子。”
说完好一会,没听见夏侯明的声音,温氏许是理亏,没再多说。
晚膳大家没聚在饭厅里吃,而是各自在屋里用过,夏侯明倒也没歇在东厢温氏那里,而是一个人关着门在夏半知屋里,连半盏灯也没点。
我让纤芸的一通敲打,还是起了点作用。虽没消除他对娘的介怀,但至少也让温氏在他心里打了折扣。
“姑娘,满月姑姑来了!”
我正要整理一下心情和仪容去见见夏侯明,听堂伯母的话去沟通沟通,翠花从外头喊了声。
棉帘一掀冷风灌进来,我回头便瞧见满月一脸风尘的促喘着进屋,急急行了个礼,“夫人,公子申时末才回府,得知夫人娘家出了意外,即刻吩咐奴婢赶来。夫人无事吧?”
我微笑的摇头,“没事,正好在路上碰的巧,晚一些就悬了。”
即便权位再高,出了人命就不好应对。
温氏就是个咬到肥肉的疯狗。
原本心里对周槐之的一点怨气顷刻消散。
他也是好心,大概没想到温氏会拿莫大牛做妖翻身。
周槐之回府后得知一出事,派她领了四个人来帮手,因为事关长辈的隐私,不便亲自来过问,才没亲自来。
院里四下只点了一盏廊灯,走出门冷飕飕的。
满月从候着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件品月色缎绣玉兰飞蝶纹披风,急忙过来替我披上系好带子,在隐隐绰绰的昏黄灯光下,也能瞧得出绮丽多变的流彩色样。
我摸了摸里头软和和的绒面。
这种细软又长又厚的绒,怕是很难买到吧!
“这衣裳没见过,新做的?”
“公子今日回府时带了两件,奴婢来时,公子特意嘱咐说夫人怕冷,让奴婢给夫人出穿上。”
我无奈笑了笑,“这还没下雪过冬,要是寒冬腊月的,我可怎么过?”
翠花难掩高兴,“姑爷真是体贴呢,姑娘就喜欢说些让别人酸味的话。”
我没理这丫头,问满月,“府里如何?吴管事可有求你?”
“求了,他说一下子替了那么些人,乱哄哄的,有些要职缓一缓以后换。奴婢回了他,以前也乱,现在乱没多大区别。他闷声默了一会,又去办了。”
“嗯,”我稍稍松了口气,“你带人去替纤芸,她头上受了伤,可家中又无旁人能用,怕是累乏了。那些小丫鬟,你使力敲打敲打,若实在觉得不能用,叫人伢子来发卖到远些的地方去。”
满月静默了一会,才道:“各府上都有些不为人知的事,奴仆们说闲话道家常也堵不住,所以夫人堵还不如疏。”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满月,
她继续笑笑,“症结在那个汉子身上,他的攀咬比谁都有用。温氏的来历身份,公子半月前已经着人去往祁门县查,并且把她派人阻截藏下的婚书拿到手一并办理了,再过些天必有结果送来,夫人不如先在夏老爷心中预埋颗引子,待到那天再一起发作。”
不晓得是穿了披风,还是什么,一股暖流漫到全身,舒服极了,连郁结的心情忽而开阔了。
我从没想过依赖谁,周槐之却默默的为我做了一切,这种感觉很奇怪,莫名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