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欢笑僵硬在了脸上。
堂三叔气恼不过,跳起脚同人理论,“科考的每一篇文章有十来位举足轻重的大人阅卷批读,尔等无知之辈,乱诋毁什么?”
“指不定是那位泄了考题呀!”
“是啊!”
“你、你们胡说八道!”堂三叔脸上的红变成黑红,“世安府的公子又没在朝野任职任官,他要是能泄题,那谁能不泄题?太子殿下的门客中榜才更有可能是舞弊泄题吧?”
有人嫉妒故意挑刺,当然有理也是说不清的。
大家都被气的不轻,眼瞧着一个个瞪眼鼓腮要同堂三叔一起将流言怼回去,我朝门房们扬扬手,大声的道:
“今儿是喜庆的日子,没得让不相干的人坏了兴致,将来咱们家要往更好更高的地方走,羡慕嫉妒恨的人更多,何须向他们多言解释?你们去把爆竹拿到外边放起来,再另着两个人买多些来,放足一个时辰。”
“是!”
“还是咱们小颖有魄力!”堂三婶直夸口,
一行人冷静下来往大门内走,翠花喜笑颜开的指挥,“快些,快些,将爆竹点起来,瞧你们笨的!”边说边指着方才说闲话的那人,“那边多放些,使劲儿炸,炸出那些碎嘴臭渣子!”
不多会,“噼里啪啦”的巨响几乎将这整条街都炸响了,一直热热闹闹的放到大中午。
而一门两进士的传说不到半天就遍布了大街小巷。
进士中榜者三百人,可是有六千多人参加啊,而且还不包括院试、乡试参加人数的筛选,所以一个寒门出了两位进士,可见一般。
连我也十分的意外。
我以为夏卫城不过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而估算夏半知只有百分之二十,毕竟他不务正业的写了好些年小黄书。
此刻就像中了彩票一样令人不真实。
夏卫城榜上第一百六十八名,夏半知在榜末两百七十四名。
不仅是娘、夏侯明、堂大伯他们,就连下人和丫鬟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个个争先恐后的开始办事,面上浮着喜庆的红。
今天又摆了两桌丰盛,堂三叔特意去街上的酒楼花大钱买了六个大菜,而堂大伯精明,自是想受他一番孝敬讨好,堂伯母却已吩咐人买来了好酒,又扯了几匹红绸亲自指挥人四处挂上。
酒从午时一直喝到申时要摆晚膳的时辰,除了女眷,男人全喝的酩汀大醉,可忙坏了纤芸她们。
我帮了几把手,累到浑身热汗直冒,站在风口凉快一些,满月将我拖进了屋,浸湿帕子替我擦了一遍。
“夫人,放榜之后只会更忙,又是一门两进士,官衙大人们指不定会登门拜访,这府里还是得派几个懂礼节的来。”
我笑笑,“让堂伯母安排,以前不出头不显眼,实则是个有主意和手段的。有她陪着,娘肯定要踏实许多。唯独将温氏看紧了,别让她逞能坏事。”
满月点头,“允知小少爷哭一天了,温氏屋里的婆子来了几趟,被纤芸打了十板子赶走。”
要入冬了,天黑的早,听了满月的话,我又去找娘和堂伯母她们交待一些话,说这些天要做准备去芳菲宴,便不来了。
“这……”娘欲言又止,还是叹了口气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嗯,你快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我没意会到她话里未尽的意思,但也没多想,刚要行礼离开,堂伯母拉住我的手,“明日或者后天会有礼部官员来赏赐旗匾银和冠服,待之后第二日登孔庙行释菜礼,忙完后我们会在盛京在留两天,让侄姑爷也一同来聚一聚,然后赶在祁门县封山路之前回去。”
我瞬间明白娘刚才为什么欲言又止。
周槐之身份尴尬,与朝官们各不往来,只有些许地方官会侥幸的攀附走门路,她也是担心周槐之会影响夏半知他们的前途和名声吧!
只是未料到堂伯母会如此坦然的毫不避忌。
“伯母,夫君他忙……”
堂伯母打断我,“我们身份卑微,只能借侄女儿的福了!他若能来,我们万分荣幸。”
我怔了一会,仍是笑着点了点头。
经此一考,入盛京扎根不过一两年的夏家彻底声名大噪。即便有流言,但更多的是夸赞和褒扬,便是关于我的也开始沸沸扬扬。
“那夏家不得了,难怪有那般才华横溢的女儿,能被鸿蒙学院和女学破格录取,如今又出了两位进士,前途不可限量啊!”
“你说他们家长辈是怎么教的?那种偏角旮瘩里,也成了才,一出就是三个!当年祁门县还是个流放罪犯的苦地呢!”
“说不定他们家祖上是什么人物。”
我让翠花上街买了些食材,回来时说给我听,小模样格外傲娇。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尹毓笑道,
尹毓和秦洛不用去芳菲宴,闲着也是闲着,同我一道在厨房里做各式点心,煮、炸、烹、卤……做了不下二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