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凌亦琛脸色阴翳到了极点,抬脚狠狠踹在报信随从身上。
随从又恭敬的跪好,“是。将军,就是富贵坊李大户的女儿,年方十五,前几日投河自尽,身怀两个月身孕现在正在发丧,准备下葬。”
凌亦琛足尖点地,翻身上马,朝富贵坊疾驰而去,一路不时拿鞭子抽在路人身上。
来到富贵坊,远远看到一高门大户门前悬挂着白绫,院内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门口挤着一堆人看热闹。
凌亦琛翻身下马,马鞭仍给随从,几个跨步来到门前,随从赶紧高喊,“威武将军在此,还不快让开!”
众人惊愕,纷纷让路。
将军府的官兵围着大堂里一具漆黑的棺椁,凌亦琛来到大堂。
棺椁中一名白衣少女闭目而卧,面色青白,微微有些肿胀,一股死气扑面而来。
凌亦琛皱眉,看着已经气绝多时的绝色少女,是那日在芙蓉居的女子没错,衣服都没变。之前两次蒙着面纱,现在露出全貌,只有下巴和唇形与江幼晴有些出入,确实非常相像。
凌亦琛晦气的转头,心里直呼可惜,看着一旁颤颤巍巍的李大户,满眼不悦的问道:“这是你家姑娘?”
“回将军,是。将军一定要给小人做主啊,我女儿死的惨,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始乱终弃,我女儿想不开就投了河了。”
“你知道你女儿怀孕了?”
李大户面色瞬间惨白,既羞愤又悲切,“回将军,知道,我女儿留有手书,只是没说到底是谁的孽种。”说着拿出一张纸递到凌亦琛的随从手中。
凌亦琛接过看了一眼,不外是自己被酒醉之人强占,自己又心系于他并怀有身孕,本想与之成亲却被始乱终弃云云,言辞悲伤厌世,凄凄惨惨。
凌亦琛把手书揉成一团,愤愤的仍在地上,转身走了。围着院子的亲兵也都呼啦啦一并走了。
李大户及家人又开始悲切的痛哭。
“可以了可以了,走远了,赶紧收拾收拾撤了。”外面围观的群众之一走进来,踢了踢正在悲恸欲绝大声痛哭的李大户。
李大户擦了擦眼泪,探头看了看门外:“走远了?门外没留尾巴吧?”
“没有,都检查了。”围观群众边说边撕着脸皮,露出荣祥原本文质彬彬的样子。
李大户也撕着脸皮,顺便踢了踢棺材,“行了行了,还躺上瘾了是吧。”
李大户露出原本池灿的脸,他揉着撕的生疼的脸低声嘟囔:“又不舒服又不透气,撕起来还疼,那丫头的易容术不是一洗就掉了吗?万翔的怎么还得用脸皮。”
棺材中的绝色少女伸了个懒腰后直接坐起,“所以说万翔的道行还不如江幼晴。”说着就听到骨骼咯咯巴巴暴涨的声音,等直起身,段聪已经恢复了原本优美的身姿,长腿一迈自棺材中跨出来。
“嘭!”一只啃到一半的苹果砸在段聪英俊的脸上,万翔身姿挺拔的自内室走出来,“那是因为我的易容术是跟王爷学的,这是硬易。江幼晴是跟墨神医学的,用药物辅助,这能一样吗。嫌疼,找王爷说去!”
“兄弟们,收拾收拾,起棺下葬。”段聪在一旁擦着脸上的苹果汁中气十足的说着,就见内室又出来一个李大户,开始扯着嗓子干嚎:“我的女儿啊~”
于是盖棺的盖棺,抬棺的抬棺,李大户一家人哭哭咧咧的往西边坟场走去。等他们走远,围观群众以诡异的速度迅速散开,各自翻墙上树,消失无踪。
万翔几人走出李大户的家门,随手给关上门一并落锁,就听段聪打了个口哨,四名侍卫骑马另牵着四匹马冲他们奔来。马速不减,经过他们时几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整个富贵坊胡同恢复了往日的静悄悄。
……
燕王和江幼晴随老宫女来到太后的寿仁宫,被满室浓浓的药味弄得直皱眉。
太后半躺在床上翻着一本古书,看起来很是虚弱,见他们进来面露欣喜,“燕王来了。”
二人给太后行礼,太后拍拍床沿示意江幼晴坐下,然后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像,真像。你叫江幼晴?”
江幼晴不动声色,太后足不出户,还能把宫里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看来这宫里的人就没有吃素的。
楚萧上前一步立在江幼晴身旁,抬手扶在她肩膀上,眉眼冷峻的凝起。
太后见状抿唇而笑,气质优雅,已有风霜的脸上仍然可见当初的美貌。
“燕王不必担心,哀家已是病入膏肓,只是见一见想见的人。”
江幼晴打心底感受到太后的善意,觉得燕王对太后的态度有些过分,嗔了他一眼,反握住太后的手说:“太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您想说什么只管说,我会好好听着。”
太后笑,眼中已闪出泪意,“好孩子,楚家对不起你,哀家也对不起你。”说着自怀中拿出一物,放到她手里。
“螭吻令!太后!”螭吻令怎么会在太后手里?江幼晴惊异的看着她,楚萧脸色也微变。
其实想想太后能保下安家,螭吻令在她手里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