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原本就打算装作昨夜的一切她都不知道的。她也没有打算问她在柯明叙耳边说的,宝蓝她们没有听见的话是什么。
酒后吐真言,她的心里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还能是什么。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宣之于口又是另一回事。
无论她有没有说,柯明叙显然想当作他没有听过,那她也就应该好好的配合他,把这一页翻过去。
景瑚站在柯明叙面前,“柯世兄,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柯明叙明显愣了片刻,神色有几分不自在,恐怕是误会了景瑚的意思。身后周老先生就开始阴阳怪气,“快去吧,人家小姑娘有问题问你呢。”
景瑚的脸也慢慢的垮下去。周老先生这原本是一句打趣的话,可是她听在心里,却觉得万般的不是滋味。
纵然她想问的问题不是柯明叙想的那样,可这个问题,也让她非常的没有心情。
柯明叙就站起来,神情莫名的有些沉重,“去甲板上说吧,不要打扰老师写字。”
景瑚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黄昏将至,要忙着准备晚膳,甲板上有人在来来回回的走动。夕阳西沉,余晖洒落在河面上,比白日里更多了一重温暖些的光芒。
若按往常,柯明叙的开场白一定会是,“小县主今日来寻我,是为了什么事?”
但是今日他没有,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前,替她挡去了余晖燃尽之间的最后一点光芒和热量。
景瑚抬起头看着他,神情有些忐忑,“昨夜的事情,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她都做错了事情,最后还要麻烦他把她送回来。
柯明叙的声音,似晚风温柔,“倒也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终究还是老师他自己太不看中自己的身子,还累的小县主也大醉了一场。”
“今日可是才起来?头疼不疼?”
见他没有怪罪自己,景瑚立刻就又活了过来,“是才起来没有多久,也觉得头疼,不过已经喝过药,现在好多了。”
他点了点头,“那就好。小县主昨夜向老师打听其鹿的事情,可都打听清楚了?”
事情都过去半日了,他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景瑚就故意耍赖,“有些事情还记得,有些事情喝多了,一点也不记得了。”
“我都不知道昨夜是怎么回的自己的房间,还是宝蓝她们告诉我,是你把我送回去的。我就知道自己闯了祸,恐怕在小柯大人面前很不得体。”
说好了要直接翻过去,当作没有这回事,临了还是忍不住。景瑚说着这话,是一派天真的神情,却很仔细的观察着柯明叙的表情。
只是他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淡淡道:“若是小县主还有什么话要问,可以此刻问我,也可以再去问问老师,只是不要再以给他酒为条件就是了。”
景瑚不好意思起来,“这次我真的保证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