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的是他们自己本本分分做事,与乡邻和睦相处,他们的日子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为了您一个早就嫁出去的女儿闹的鸡犬不宁?这么多年究竟是您靠着许家,还是许家人靠着您?”
宝蓝听了她的话觉得害怕,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永宁郡王府的许侧妃,见宠于永宁郡王,几乎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世人不会说这是男人的错,只会说许家女儿一个个都是狐媚,还要连累没有出嫁的二表姐。”
许侧妃的手一下子紧紧收成了拳,也不再能保持方才尚算平静的面容。
“原来母妃在你心中,根本什么也不是。这么多年你过的好日子,也可以顷刻便忘记,如今站在这里趾高气昂的指责自己的生母。”
景瑚忍不住叹了口气,侧过了脸。如今栖雪阁中没有人气,便连花草也长不好了,老树不曾再发新枝,或许它已经不再有春天了。
“我并不是想指责母妃什么,我只是希望母妃不要这样自私,只把自己当做人。您既然爱您的父母,便不应该让他们为难。爱您的女儿,便应该给她应有的尊重。”
“您也可以不要这样天真了。您真的以为父王会同意把我嫁给许昱,嫁给您的母家,这样一个对他毫无帮助的家族么?”
“南义侯世子的事情之后,我都看明白了,您却似乎还不明白。他没有应承您,不过是因为他觉得您太傻了,提了这样愚蠢的要求。”
“在云宁堂的时候,您昏睡着,父王看您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一丝爱意了。您和他同床共枕多年,您看不明白,您不肯明白,今日我同您说明白了没有?”
景瑚回头望着许侧妃,她也同样望着她,面颊上挂着两行清泪。她的心剧烈的痛起来,幸而她的话很快也要说完了。
“您不该在除夕夜这样的时候同父王说我的事的,您是贪恋他的情意也好,只是想过回从前养尊处优,呼奴唤婢的日子也罢,昨日的事情,您都是失算了的。郡王妃也长了嘴,她还有出息的儿子,她会说清楚,到底是谁先挑事不驯的。”
许侧妃捂着胸口,仿佛快要喘不上气来,却还不忘了将景瑚赶走,“你走,你快给我走!”
景瑚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转身出了门。
房中很快又传来许侧妃几乎有些绝望的声音,“你不能嫁给柯明叙,离柯太师府的人远些!”她知道景瑚一定听到了,可是她也知道,她不会听她的话。
绝望之中,她呕出了一口血来,沾到了手上。她的指甲终于又是艳红色的了。
景瑚走到了茶房里,吩咐寻香,“好好照顾我母妃,记得让她按时吃药。”
寻香点了头,而后景瑚带着宝蓝毫无留恋的快步走出了栖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