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莘懒的理他的疯言疯语,直接双手使力推开半掩的门就大步走了进去,“别给我顾左言右,我找你说正事儿!”
“哎呀,真是不可爱。小莘儿,你这样不解风情以后嫁不出去的……”他一边关门,一边却换了语气调笑于她。
这屋子她以前也来过,不过那个时候没人住,只是拿来堆杂物用的。如今看来,倒是变化很大。
屋子的正前方是雕花大床,此刻白色的帐子敞着,被子也掀开。往西边望去是占了一面墙的宽大书架,上面大大小小的格子里放了许多书,共同点是书籍的纸张都泛着黄,看样子是有好些年头了。
半莘明眸一扫,发觉唯有书架对面的梨花案下有张木椅能落座,于是红衣一动,她便走了过去坐下。
案上是竹窗,此刻敞开着,刚好能瞧得见外头大槐树的枝丫,绿色又葱笼。半莘拿起案上放着的一卷书册,随手翻开,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
“那是自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昔梓也。”因着只有一张椅子,故他只得回到床沿坐下,他又道,“你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为了那梼杌?”
她放下手里的书册,点点头,语气中忧色不掩,道,“我始终不放心,你该知晓梼杌是上古凶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京畿。”
“好好好,你想问就问吧……”他耸耸肩,颇是无奈。这小狐狸……平时看起来性子淡淡的,想不到却能为了个凶兽大半夜敲他门。
他变出来铜铃铛,薄唇轻启咒语低吟就放出来梼杌。梼杌缩在地上,小小的一只只有猫儿大小。它偷偷的扒拉开一只蹄子瞄了一眼外面,待发觉二人的目光都直直的盯着自己后浑身一抖又赶忙捂住眼埋下头去。
半莘见状是眼角一抽,顿时间就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这哪里是上古凶兽,怕是家养的小猫小狗吧。这窝囊模样简直是丢了凶兽的脸,怕是连之前的那只失了智的亡魂饕餮都比不得。
“问吧。”昔梓斜了瑟瑟发抖的小兽一眼,回过头看着她催促道。
她回了他一个好的眼神,对着地上发抖的小兽厉声道,“梼杌,何人助你。”
梼杌闻声儿又是一个哆嗦,它抱着丑萌丑萌的脑袋往后缩了缩,嘴巴却闭的严严实实。
哟,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袖子一甩,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别以为我奈何不得你!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懂?!”
“小莘儿,别吓到它。”昔梓也站了起来,却是挡在了半莘和梼杌之间,他道,“还是个没长大的娃娃呢,你别那么凶……”
半莘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并不买他的账,直接绕过他然后蹲下身去一把提起来梼杌。这下她却收起来之前凶狠的模样,勾起嘴角对着它柔柔一笑,轻声呢喃道,“我记得之前泡的那坛药酒里似乎还差一味补身的药材……”
她眉目间喜不自胜,似是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很是满意,话落后她还用手掂了掂它,似是在估量重量。
“吾……吾不知……”梼杌这一下子倒是被她唬住了。
出口的声音里不复之前在罗宅里的威严,甚至还带着一丝奶气。
昔梓见状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来梼杌,还晃着脑袋一本正经的道,“小莘儿,你太凶了,这样不好不好。”
“你到底是那一头的!”她也是气来了,直接插着腰就对着他吼。
大半夜的,他以为自个儿喜欢跑这儿来碰钉子,要不是操心这一堆子破事儿,谁稀罕来他这儿破屋子受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