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春天的风越发起来了,一股一股地打过来,瑟瑟地扑打在蜷跪着的囚犯瘦骨的身上,扑打他破烂的衣裳,打在他烂衫暴露出的伤痕上,又冷又痛。
贵族们穿着厚实的衣在避风处继续慵懒地吃喝着,没有感觉到风逐渐有些大了。
这时一阵喧闹,“来啦!来啦!”
却原来是几个佣仆不知在哪里掏了一窝蚂蚁过来。
他们“嘻嘻”地笑着,朝那个贱人走过去。
主人们移转已经醉醺醺的眼,看他们。
听见喧闹声,这个囚徒抬起头,看见朝他拥过来的佣人,看见他们手中捧着的那些蚂蚁。
一个侍卫从自家马鞍上拿根绳子,两三下把这个囚犯的身子和手从腰间部位捆起来。
牢牢地捆住,把他衣服也牢牢地扎紧了起来。
他们竟然把手中捧着的那些蚂蚁从贱奴的衣领口里倒了进去。
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这贱奴身上爬着,闻着他身上味道还有伤口的血腥,那些蚂蚁兴奋叮咬着,有的钻进了他血糊糊的伤口。
这个囚奴脸一下涨红了。
他身子难受极了,扭动着,但被捆缚得紧,却是无法拂去身上的那些肆虐自己肉体的蚂蚁们。
他太难受了。
那帮强人“哈哈”笑了起来,看这个贱人是这么的狼狈!
侍卫把他牢牢地按住跪下,不让他身子扭动。
“哦哦!”奴隶又痒又痛,悲惨地呻吟着,脸上透出极度痛苦的神情。
场地里“哈哈哈”一片笑声,嘲笑声。
嘲笑着这个在他们的眼里,下贱得连个畜牲都不如的贱人。
见他这般的痛苦,却是满足了他们变态扭曲阴暗的心理。
这般的恶作剧,把庄园主弄高兴了,他“哈哈”地笑起来,本是喝酒红的脸越发的红了。
那个客人看着这个场面,惊讶地微张着嘴,没有笑,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
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自己也仅仅是一个拜访的客人罢了,怎好去过多地干涉这家庄园里的人病态的行为?!
看着自己心爱的爱人这般悲惨,那个女子脸涨红了,她一下站了起来。
可是衣袖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她回过头,看见自己的丫环白白,她的手紧紧地拉住自己。
她对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
又瞅了瞅她旁边醉眼惺忪的那个庄园主,向这个自己的姑娘示意着,提醒她可千万不要冲动,做出些违背大众意愿的怪异事来!
苏入梦看见她的哥哥,这个庄园的主宰苏入琦,看见他正对着他眼前的这幅悲惨的景像“嘻嘻”地笑着,非常的满意。
这个年青的女主人怔住了,呆呆的,却是不动了。
她确实不敢再做后面的事了,大睁着眼呆呆地看着,看着那个被人肆意践踏虐待的凄惨的囚徒,再说不出话来。
看见那个囚奴太难受了,本能地扭动着身子,却对施加在他身上的残虐没有一点办法。
他扭动了几下,在强人的按压下,终是没有力再动了,跪在那里,身子痛痒万分,止不住地哆嗦着,哆嗦着……
…………
好不容易,主人们终于吃饱喝足玩够了,醉醺醺地站起来,在佣仆地搀扶下,歪歪倒倒的。
喝得那么醉,都没劲骑上马去。
侍从粗鲁地把地上的贱奴提到贵族的马下,让他跪着。贵族们偏偏倒倒地踩在他的背上,跨上了马。
贱奴又被侍从粗暴地拉扯着头发,跪爬着,像牲口一样在地上跪行着,被拖到女主人的马下,跪伏着,等着女主人踩着自己的身体上马。
苏入梦苍白着脸,紧紧咬着嘴唇,不愿意做这如此贱踏自己爱人的事!
庄园主苏入琦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妹妹,用手指指地上蜷缩的奴隶,又指指马,示意妹妹踩他上马。
没有办法,在哥哥的强威逼迫下,女子只好踩着这个低贱到极至的,贱人的背。
踩在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的背上,跨上了马。
骑上马的那一刻,她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地上被人当牲口一样踩踏的这个囚奴,蜷缩着跪在女主人的脚底下,头低低地垂着,脸被乱发遮掩,看不见他的表情是什么……
可是这个男主人还是忘不了招呼地上那个贱囚。
“来人,把他给我拴在我的马上,让我拖着他走!”
侍从粗暴地如早上一样,把他用绳子拴着,让主人的马把他拖着走。
马匹“得得”地慢慢向回家的方向行走。
所有的人都骑在马上,只有卑贱的贱人光着脚在碎石铺满的地上蹒跚而行。
回家的路太远了,风一阵比一阵的大。
身上的伤口被风吹得像刀子一样地刮着疼痛。
脚上的皮被磨破,踩在地上真是疼痛难忍。
血不停地流,在地上留下斑斑血迹。
越来越冷啊!
除了那个小小的包子外,一天都没有进点水和粮食。
他实在是饥渴难忍,身上的力气都已消耗殆尽。
颤颤巍巍,颤颤巍巍……
可是,还不得不硬挺着,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沉重的铁镣在地上滑过,越发加重了他的无力。
实在是无法支撑,跌倒在地上。
几条鞭子重重地落在身上。
“哦!哦!”
鞭子抽打得他的眼泪都溅了出来。
能怎么办呢?
也只有紧紧地抿着嘴,咬着牙,努力地又站起身,向前艰难地挪动,一步,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