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女官看着人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一面扶起盛长宁,一面又垂着眼陷入沉思中。
这荣福长公主出阁时,可从未听过她与公主有过什么要好的关系,如今倒又派了大礼前来感谢。
这是……要拉拢公主么?
莫女官的目光,在身边的盛长宁身上游走了片刻,随即又很快地收回来,她轻声道:“公主,长公主的礼您为何不收?这岂非驳了她的面子,长公主那边怕是要恼……”
“多嘴。”
盛长宁瞥她一眼,斥道。
要是庆嬷嬷还在,哪容得下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心怀鬼胎的。
此言一出,莫女官立马噤了声。
………………
“都退回来了?”
宫殿内燃了梵香,小巧别致的炉鼎内烟色无痕,盛长琼躺了一日,脸色还有些苍白无力。
自她前夜勉强救回了一条命后,罄北殿送过来的补品是一茬换一茬地来,但盛长慕却面都未露。
青柳点了点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主子,宫人们都在传……说是您滑胎乃是陛下……所为。”
盛长琼抚着护甲的手一顿,仔细看着便能瞧出,她的指尖都在轻颤着,半晌后,盛长琼咬着牙出声,“无论是谁,本宫定要将那人拆骨剥皮!”
青柳垂下头去,又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来,奉至盛长琼跟前。余光瞥见那信笺上的墨迹,盛长琼眸光都是怔顿地一凝,声调都拔高了些许,“王爷知道了?本宫不是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声张!更不许传到北地去?!”
“主子息怒,这是王爷差人送来的家书,您下了令奴婢们哪里敢违背,王爷他应当是不知情的,您快莫要气恼了……”
青柳赶忙劝慰道。
盛长琼这才阖了下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嫁与王爷四年才得来这么一个宝贝麟儿,她还满心希望着…她的孩子该值得这个世上最好的,封爵莅临高位,前途不可估量……
可到最后,她都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眼泪打湿了睫羽,一念起自己未能出世的孩子,盛长琼心下忍不住地痛作一团。
看着她这般模样,青柳着实心疼得厉害,“主子,别再想……您看看王爷送来的信罢,定能让您的心情好一些。”
盛长琼压下眼中的痛色,却没如青柳所说的那般打开信来看,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信笺,眼眶充血而变得通红,她恨声道:“去,差人去罄北殿,告诉皇兄,若一日未找出凶手,本宫便死守楚宫”
闻言,青柳眼皮子不由一跳,她自幼时便相伴主子左右,无人及她知晓主子的性子。
好强又固执,特别是发下的誓言,便是使尽手段也要达成。更遑论,如今那背后使阴谋论之人,还一脚正中主子死穴!
那可是主子盼了四年之久的小世子啊……青柳暗叹着,或许主子使不了什么力来罚人,可王爷呢?堂堂永淮王的嫡子说没就没,王爷又岂能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