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儿顺着脸淌。
她何止是不容易,她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白奶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上手扒拉开隋婧,拍拍自己的裤腿。
“这些话你也讲了二十来年了,但凡拌嘴你就会拿出来提,是个聪明人就不会这样做事,反复拿刀子戳别人伤口,既然白庆国他犯这么大的错,你也别包容他了,也不用你包容,有句话你还真的说对了,我就是偏袒他,他是我生的,我不偏袒他我偏袒谁,你也甭和我说这些五啊六的,我赞成他离。”
隋婧一听,这不对劲了啊。
好像弄拧巴了。
她来找老婆婆,是为了叫老婆婆站在她这一头儿的,卡死白庆国想离婚的心思。
三个女儿还都没结婚呢,真的离婚她孩子们怎么结婚?
“妈,你别挑我,你知道我这个人,我就是心直口快。”
“你何止口快?你那口简直太快了,快了二十年,竟痛快你自己了。”
隋婧呜呜哭。
眼泪是真,伤心也是真。
离什么婚。
要是想离早八百年她就离了,不就是拿着这点事儿来回点白庆国嘛,想压制住他,你是有错捏在我手心里的,做错事情的人怎么可以不低气?
“妈,我还有三个孩子呢,你就看在三个孩子的面子上,你不能拆散我这个家啊。”
白奶奶看向隋婧,缓声道:“能拆你家的从来就不是别人,过去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咱们做女人的不容易,我是愿意帮你站在你那头的,可讲的那些话你听进去一个字了吗?你固执已见,认为自己想的就对,一个不顺气就拿着身边人撒气,指桑骂槐这种事情你还干的少了?你自己摸摸良心说,这些年谁家像你们似的,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家宅不宁,还指望条件能好起来?
隋婧委屈啊。
她哪里能认。
老婆婆告诉她的那些话是好话,可为什么不告诉告诉白庆国啊,一个做错事情的人就该多忍。
再一想自己这生活过的,日子好过谁愿意把伤疤扒开给大家瞧?
一脸不甘,凄声哭:“我也想把日子过起来,可就是过不起来啊,这个家都要被孩子们给拖垮了,一个跟一个的读书,妈你说我哪个没供她们?可我命不好啊,老二前阵子在医院就要和我动手,说的那些话你都没听见,人家生女儿我也是生女儿,我就生出来这种,我路边捡条狗都比她好,自己妹妹惹事情了,她落井下石比谁都快……”
她就是没儿子!
要是有儿子,老婆婆能眼睁睁不帮她啊。
不就是觉得她就三个丫头。
白奶奶就连听都不愿意听了。
白三儿带着崔丹开门刚进来,正好撞上这一句。
平时就他们两口子最闲,能做到常回家看看的也只能是他们俩了。
今儿一大早隋婧就挂电话,和白三儿讲了一个多小时,无非就是控诉白庆国多不是人!
白三儿原本不愿意管这些个破事儿。
老二那些年不离婚,那就证明他愿意受,他自己愿意吃苦,那别人干嘛可怜他,有这时间多烧烧香不好吗?
可涉及到白勍。
提起来白勍,白三儿就气。
目露凶光,进门就直接开怼:“那当初我说白勍我给养,你怎么还不干呢?那么大的孩子,你伸手打她,她当然不让你打了,因为什么就打啊?”
崔丹微微叹气,拉拉白三儿的衣襟。
“扯什么扯。”白三儿摔咧子了:“哪句话讲错了?不如路边的一条野狗,那我给你买条最贵的,童童你给我,那么好的孩子你不要,我要!管我叫爸爸,我什么都给她买,几栋楼都给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