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她却在看见已经换上一身新郎服的百里彦的时候,哭出了声。
“尹枭……”
……
第二日早晨醒时,百里彦眼睛肿的难受,身子也微酸,但是她们并没有发生关系,而且他就这么静静环抱着她睡了一夜。
慕容熙的反应很敏感,在她看去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双眼,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好听。
“眼睛痛?”
“抱歉,慕容熙。”百里彦苦笑着,抱住了慕容熙的腰,却感觉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头,那么温柔,那么温暖,却那么陌生,又那么心酸。
慕容熙眸色幽深,“不需要。”
不需要说抱歉,谁也不欠谁的,他要的是一份纯粹,本来就是在勉强她,哪里还能接受她的道歉。
……
奏折堆积如山,百里彦看着慕容熙丝毫不见疲惫地批阅圈红,心中不由得油然而起一种敬畏之情。
“这说的什么?”她指着一本厚厚的,打开后都是字的奏折问。
慕容熙一目十行粗略看了看,圈了几处,淡淡道:“与南蛮的烽火不停,士兵驻扎长淮,受天险暂避风头,却缺少粮草,将军请求开国库送粮草。”
一连几本都是这件事,再继续看就是些税率整改,户口普查,兵器购买之类不算紧要的事。
百里彦看着他专门摆好的一摞,随意打开翻了翻,“看来我得去送粮草。”
慕容熙一怔,随即接过她手里那本,看了眼落款,问道:“这是谁的人?”
“董贵妃。”百里彦不瞒他。
“和你是什么关系。”
“姑且算敌对。”
“……”
果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件事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顶着女皇期待的目光,以及皇夫担忧的视线,她心里一阵阵没底。
午间二人用膳,慕容熙忽然开口问道:“女皇可是早有咳疾?”
“是吧。说是早年上战场落下的病。”百里彦不解其意,边吃边回答,咬字都有些不清楚。
慕容熙被她的样子逗得轻笑一声,又问:“可有咯血,胸闷,肺俞穴阵痛?”
“穴位我不清楚,胸闷咯血倒是有,怎的?”百里彦也发现了事情重要,筷子一停,看向他问道。
慕容熙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确定她是中毒或是积劳成疾,若只是因过度劳累还算好,若是中毒……”
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任务,百里彦只觉得脑子一晕,好像身体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她摇了摇头,清醒了下,悠然一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心中陡然一痛,是选择完成任务还是选择救人,她毫不犹豫选择前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情感还存在,心中一种前所未有的郁闷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慕容熙点点头,也不再多事,她想到什么,忽然抓住他的袖子,对上他清冷的双眸。
“你陪我去押送粮草吗?”
“身份有别。”慕容熙眼中尽是无奈,苦笑着道。
“没事,你扮女装!”
“……”
从上京到长淮,押送着十万石粮食,也不过是十天左右的路程,到达长淮的时候,却只见鲜血埋骨,满地残骸。
长淮城已经是风卷残云惨淡破败的样子,街上店铺全都关闭,没有一个人在外游荡,仿佛一座死城。
“难怪来时外淮有这么多难民,应该尽是长淮逃难去的,这与南蛮一战,最痛莫过于百姓。”慕容熙蹙眉看着尸横遍野,对身边已经有些愕然的小女人道。
百里彦这才闭上微微张着的嘴,紧紧蹙着眉,整了整身上的银甲,手上大红色狮子旌旗一挥,“众将士听令,前方冲狼山,天险一关,务必小心,接应了齐将军,赢了南蛮子,回去喝酒吃肉,大大有赏!”
她人不高,声音却亮,这几嗓子喊出来,女皇派来的十万将士都应了声。
慕容熙坐在马上看着她笑得骄傲无匹的样子,忽然觉得十分的熟悉,胸腔震动,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被他的笑声吸引,百里彦问。
“我笑杀人放火不眨眼的你也有为了百姓揭竿而起的这一天。”
百里彦愣了。
“你怎知道我曾杀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