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从医院回到家,医生说是深层软组织挫伤,幸好没有骨裂、骨折的问题,需要静养调息,小孩子治愈能力强,过段时日便会恢复。
唐然坐在车里,靠着窗,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她眯着眼看着外面,一幕幕城市街影快速的倒退,疾驰而过,天空静而无云。
唐母从副驾驶座回头,眼中充满担忧,抬手将她面前的车窗升起:“然然,风大容易着凉。”
唐然回过神来,轻轻答道:“知道了,妈妈。”
唐父唐成业仪表堂堂,看着女儿这副憔悴的模样,低沉着声息:“我会找对方的家长谈一谈的,学校竟然发生这种事!我把孩子送到学校去,就不允许能出什么意外!该追究的责任我一项都不会落下。”
“老公。”唐母朝他使眼色,精致的妆容衬得肌肤白皙。这种话怎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
唐成业年少便跟着唐然的祖父下南方做生意,赶上年头经济时运好,狠赚了一笔。趁机自立门户,做进出口贸易,早已摇身成为大老板,业务范围也拓展地十分广泛,大到珠宝金属,小到食品百货……在圈子里,唐成业也以霸道决绝、雷厉风行闻迹,响动性强,下手极快,捕风捉影般占领市场。同行人更是佩服,都得恭恭敬敬称他一声“唐总”。
唐成业性格执拗,浓眉蹙着,从后视镜看端坐在后面的唐然一眼。她头发有些凌乱,右手打着绷带,手中紧握住手机,面色略显苍白。
唐成业微不可闻冷哼一声,很不满意这副模样,半响,开口说道:“我跟你们老师通过电话,这几次的考试成绩,很不理想。这样吧,我叫许闱来家里跟你补补课,你跟他也聊的来,跟着他学学到底怎么把成绩提上去!””
他掌握方向盘,两眼直视前方,顿了顿继续说:“所幸不太严重,你也该懂得,只有提升自己才能离开那些圈子。本性好没错,但人善被人欺,无能也是。”
最后一句话不轻不重,落在唐然的心上。
唐然始终沉默,看着窗外,也不反对。
唐母跟着打圆场,委婉了语气:“对啊然然,你许哥哥近两天也有空,他成绩也好,你跟着他学学方法也好。”
末了,车厢里一片安静。半响,唐然恍若初醒,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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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一大早,言之庭如约站在时家门口,扣着门锁,敲门。
“哐哐哐———”
“哐哐哐———”
木门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门面斑驳,红漆掉落了一半,颇有些古物的感觉。
“来了!”一声拉长的女声,慵糯糯的。
门霎时被拉开,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进入时沐眼中,她微微失神,很快又侧身让出道路,笑着说:“快进来吧言之庭!”
言之庭也笑,刘海稀碎,边走边打量着屋子。蓝袄衬的人形更加挺拔。
“饭还没好,你先坐会儿。”时沐为她引路,略带歉意地说。
言之庭颔首,极是轻快的低头回看着她:“没事,我还不饿。”
说着实现移到院里的树边,走进了看,问道:“这是橘子树?”
时沐跟在他身后,也看着光秃秃的树枝,点头:“嗯。”
言之庭绕圈端详着那颗树,看的出主人十分爱惜,为其凝了水泥围边,仔细看,树下的泥土上放置了块木板,已有些岁月,斑驳的泛了黑。
上面写着———“两岁栽”
向下一排,单一个字———沐。
时沐微微低眼,缓缓解释道,声音低软:“这是我爷爷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