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听了杨春来这话，气得差点把牙齿咬碎，这人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她现在好歹是四品大官的夫人，一介商贾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呵，曈儿是我自小养大的。我若是外人，那您这个从未出现过的人，是什么？比外人还外人？”梁氏露出嘲讽的微笑。

这话可就戳到了杨春来的痛处，这些年来他只来看过外甥女一次。

“是我们不想来吗？还不是你们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们杨家，我们都见不到啊曈。”看着梁氏那讥讽的表情，杨春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谁拦着你了？你可别胡说。我们家大人可是礼部侍郎，以德立身，以礼治家。怎么会不让你看曈儿。分明是你们嫌那广陵到金都太远，不肯来罢了。”

梁氏一张嘴就将那白的说成黑的，在李亭曈面前故意抹黑杨家。

周围的下人纷纷低下头，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

杨春来敛住怒气，冷笑道：“好一个以德立身，以礼治家。只收钱不回礼就是你们侍郎府的礼？”

梁氏一怔，一时间没明白杨春来的意思。

“收什么钱？”

“逢年过节我们杨家准时送上节礼，还有给啊曈压岁钱。这些年你们可有给我们杨家回过半分节礼？一盒月饼一块糖糕都不曾给过我们。还好意思说什么以礼治家，脸可真大。”

杨春来内心对李家更鄙夷了。若不是大哥收到了啊曈的信，要他务必走一趟，他才不会再来这李家。

刘嬷嬷一听这话顿时老泪纵横，杨家还是惦记着小小姐的。她张口就道：“我们小姐可从未收到过杨家一丝东西。”

“哟，好家伙。居然还贪墨我们给自己外甥女的东西，侍郎夫人这眼皮子可真浅。”

梁氏一听这话，有些心虚。早些年她确实有收到过杨家来的东西。但她嫌碍眼，都没拆就扔了，更别说回礼了。

可近几年她确实没收到过呀。想到这，杨氏便挺直了腰杆：“早些年确实有收到过，忙忘了回礼是我们的疏忽。可近几年根本没有杨家的东西，我们回往何处去？”

“吃了还不认？”杨春来都要被梁氏这不要脸的说辞气笑了。

“也是，可能我们商人和你们官家不一样吧。我们送出的东西都有登记在册。价值几何，何年何月送往何处，写得可是清清楚楚。”

这话就是在嘲讽梁氏管家不当了。但凡体面一些的人家，总是会将人情往来登记在册，方便日后继续交往。

这梁氏若是一概不知。只能说她管家太差，被下人蒙蔽尚不自知。又或者她是太贪心，拿了别人的礼却不肯回，这是德行有亏。

不管是哪种原因，对梁氏来说都是一个坏消息。

梁氏也想到了这点，铁青着脸倔强道：“我们清清白白。”

“那您可别细查，当心真相大白气坏了身子。”杨春来勾起一抹笑容。能扯下梁氏这张贤良淑德，精明能干的皮，他快活得不得了。

“劳您费心。侍郎府还不需要您一个外人来操心。”梁氏心里越想越气，若杨春来没撒谎，那她就是被那群下人蒙蔽了。

又提到外人，杨春来的火气又跟着上来了：“你说，我是你的谁。”

这话冲着李亭曈问的。李亭曈暗叫糟糕，这是当着梁氏的面要她叛变啊。

梁氏也斜眼望向她。

李亭曈迟疑几分，看了一眼梁氏再看一眼杨春来，小心翼翼地回答：“祖母说您是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