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似乎并无其他住客,否则屋里怎如此安静?此处客栈外头虽破旧,里头却大有乾坤,门后有铜板隔着,窗户开在屋顶上,恰好可观秋月。
很快,男子便端来了另一碗热乎乎的面,清宁赶紧接了过去,问他家住何处,为何在此地开客栈等语。
“我见你是个有缘人……”男子坐在她面前笑道,话才过半,便被萧靖熠驳了。
“噢?我俩不是?”萧靖熠话脱口而出,覆水难收了,他眉头皱起,勾了勾唇,说完便后悔了,此话怎听着似乎有些怪异?
“恕我吉某……不好男风。”男子从清宁的对面坐了下来,看来是要长谈了。
“阁下多虑了,在下对阴柔的男子并无……”萧靖熠话还未说完,清宁抬起手肘撞了撞他。
“他欣赏你的风度与文才。”清宁笑道。
“果真是姑娘懂得赏识我,不如做我的客栈夫人如何?留在此处,吉某为你洗手作羹汤,如何?”男子话刚落,剑直直地横在他的脖子处,在这夜里头,剑身迎着烛光反射出微弱的光,手速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好剑术。”男子称赞道,他平生第一次有人敢把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是第一次,他无从反抗。
“来者都是客,但是……客若不善,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男子打了个响指,忽而客栈屋顶上出现异动,一群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进来,冲了下来围在了他们身旁。
“何必闹得如此大动静?”萧靖熠端起了一旁的茶杯,饮下了一口茶。
这男子大有来头,一人孤身在此,还养有如此多的死士,应身处大家族罢?在禹朝统治时,他听说过七大家族,白家为首,听他自称吉某,一时不知吉姓有何大人物。
……
“这面美味极了!”清宁激动地指了指面前的这碗面,她见男子并无杀意,便在一旁悠哉地吃起了面条,这是她逃亡以来,吃过最美味的膳食了!
“当真?!此面乃我家传秘方,先以羊肉作汤底,熬上三两个时辰,汤味浓而鲜美,再用清水煮以面条,完罢浸以冷水,面便入口有嚼劲。”男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起他的美食之道。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清宁问道。
“唤我吉安便可,姑娘明日可尝尝我亲手做的鱼羹,我明日清早便去垂钓。”吉安有些兴奋,这家客栈已许久未迎来食客,今日难得有客人,又如此懂得品尝,他便摩拳擦掌,欲大干一番。
“甚好!只是眼瞧着天色将亮,我俩一路奔波早已疲惫,先稍作歇息。”清宁说罢,吉安便吩咐了下人收拾厢房,好让客人入住。
——
客栈还算洁净,案上花瓶插着三株菊花,墙上挂着五柳先生的诗句,没想到吉安竟是个风雅之人。
清宁与予卿歇下后,只见予卿背过身去睡了,他似乎有些异样,难不成生气了?
“今日为何不搂着我睡?”清宁问道。
于是,萧靖熠回过神来,一把搂住了她,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
他莫不是因她与吉安相见甚欢所以生气了?
清宁抱住了他的腰,低声地说了句,“自跟随你之后,心里便再无他人。”
说罢,予卿伸出手撩开了她耳边的秀发,吻了吻她的脸颊。
“睡罢。”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说道。
——
翌日清晨。
清冷的天吹打着窗,两人盖着被褥相拥而眠,清宁闻着香味醒来,忽觉得饿了,便起身开门去。
她不过刚下了楼,就看见吉安走出来了,吉安端着鱼汤愣在了原地,目光直白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