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是真的病了,连日来被袁彬的呼噜折磨的无法入睡,而哈铭习惯了三人行的生活,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不自觉拽走了朱祁镇的棉被,当他欲哭无泪的被冻醒后,第二天就头疼欲裂,别说参加出征仪式,人都被烧的有些迷糊。
莫罗、莫鲁两姐妹逐渐适应了新角色,悉心照顾她们准姑爷的生活。莫罗轻轻更换了朱祁镇头上打湿的毛巾,端走了已经凉了的稀饭,看着一整天没吃东西的朱祁镇,皱了皱眉头静静坐在一边。
也先派来的蒙医,诊断的结果是朱祁镇体内“希拉”过旺,刚拿出三棱针准备用放血疗法,在朱祁镇惊恐的眼神中,被袁彬愤怒的赶走了,无奈留下一杯酸马奶,嘱咐定期服用后怒气冲冲的离去。
朱祁镇喉咙疼的要炸开一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故意装出轻松的样子,抬起头费力对焦躁不安的袁彬说道。
“去,把这件皮袄拿去让哈铭穿上,外面风这么大,小心别再病了一个。”
赶车的哈铭,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心里面更是悔恨异常,虽然私下里问过被赶走的蒙医,声言朱祁镇并无大恙,但哈铭依然自责不已。
袁彬没好气的钻出皮帘子,一把把朱祁镇的皮袄仍在哈铭身旁,没有钻回牛车,赌气的坐在哈铭身旁。
“耶耶怕你受冻,拿了这件皮袄让你穿着。”
“可是……”
“不要啰嗦,赶紧穿上,你要是再病了,可别指望我去管。”
看着哈铭畏畏缩缩的样子,袁彬有些不忍,拿起皮袄披在哈铭身上。
哈铭心中一暖,随即又焦急的问道。
“耶耶可有好转?”
袁彬叹了口气,神情十分紧张。
“依然烫的吓人,干烧了一天了,到现在没有发浆。”
“不敢再拖了,你来驾车,我进去看看耶耶……”
也不等袁彬答应,哈铭把身上的皮袄一把揪下,重新披到袁彬身上,扭头钻进了牛车。
朱祁镇这时似乎有些迷糊,红着脸沉沉的睡去。
哈铭见状再不迟疑,在莫罗惊愕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褪去外衣,钻进被子紧紧搂着朱祁镇。哈铭想起小时候自己发烧时,母亲就是用自己的体温让他出汗,出了汗这病就好了一半。
就这样,愁云惨淡的一行人,在紧张与不安中,逐渐抵近巍峨耸立的大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