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你看这瓦剌人阵势,比之我京军三大营演兵时如何?”
“耶耶说笑,那可比不得!”
袁彬呵呵一笑,眼中透出神往,脑海顿时浮现出征时,三大营沙场演兵的场景。
“耶耶,别的不说,就说神机营的火铳,那震天动地的响动,就是眼前这些乌合之众无法比拟的。”
朱祁镇见袁彬不再紧张,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前世在北京上大学的时候,作为志愿者,曾经有幸现场观摩过大阅兵,比起那些铁甲洪流,瓦剌人的这点响动连国足现场都比不上。
随着车驾稳稳停住,巍峨的大同城,终于显露在朱祁镇眼前。高耸的箭楼之上,大明龙旗猎猎作响,透过女儿墙的垛口,依稀可以看见,严阵以待的士兵,或手持火铳,或弯弓搭箭。从城垣上的累累伤痕可以看出,不久之前,这里曾有一场苦战。
“老袁,接下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重见故土的袁彬,本来心中正在激荡,忽然听闻朱祁镇这莫名奇妙的话语,转头回应了一张问号脸。
朱祁镇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即将看到几位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心中也有些激动,结果兴奋过头,冒出了几句袁彬口中的胡话。
朱祁镇摆了摆手,示意无事。袁彬摇摇头,按照先前和也先的约定,大步行至城门前宣谕,其实就是喊话。
“大明皇帝驾到,宣广宁伯刘安、巡抚年富、总兵官郭登、给事中孙祥开门迎驾!”
“谁开门谁傻……”
对也先安排的台词,朱祁镇心中十分不以为然。
“开了门你们一拥而入,愉快的烧杀抢掠,再带着朕继续转场,一路如法炮制,这也先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果然,在袁彬不耐烦的喊了第三遍之后,城楼上郭登的回话,当头给正做白日梦的也先,狠狠浇了一盆冷水。
“朝廷有令,城门不得擅开,请恕臣不敢遵命!”
此言一出,不仅是也先,就连袁彬也急了,他可不知道朱祁镇的谋算,只当郭登等人贪生怕死,竟然敢把皇帝拒之门外。
不等朱祁镇招呼,义愤填膺之下,来了一段即兴发挥。
“大胆,郭元登,你这是要造反吗?广宁伯刘安何在,城中文武何在,还不速速将这背主之徒拿下!”
“这老袁功力见长啊。”
朱祁镇饶有兴致的看着脸色涨红,唾沫横飞的袁彬,心中暗赞。
本来脸色铁青的也先,此时也被袁彬一番痛骂吸引,再次燃起希望,静静等看着纹丝不动的城门。
谁知城楼之上一片安静,迟迟不再有人说话,眼看也先要按捺不住,朱祁镇扶了扶头顶精致的凤翅盔,轰然起身从车驾跳下,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剧本,又结合形势构思了一下台词。
“终于到我出场,接下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