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灵儿微微停滞，“你且告诉我王爷在哪儿，我自己去寻便是。”

“这…王爷…王爷他…”，小厮急出了一头细汗，最后咬了咬牙，干脆跪了下去，“请夫人责罚，王爷没吩咐可以说，那小的就不能说…”

孙姑姑拿眼睛觑了觑灵儿的神色，亦不敢多言。

“你且起来吧。”

灵儿也不欲为难这小厮，略微想了下，觉得大约八九不离十，便兀自朝着她最熟悉的地方走去。

小厮见状一惊，这跟着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踟蹰着半晌没站起来。最后还是跺了跺脚，选择远远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这样就能让王爷知道，并不是自己告的密啊…

待到一处林子外面，灵儿停下了脚步，她其实也不确定予穠在不在这儿，只是，她很想来这里看一看，第六感告诉她，他一定在！

“你们先在这儿侯着。”灵儿刚转身想入林子，却又回身，“你们切勿出声响，四下三三两两地散开来，别让人觉得我在这儿，只留孙姑姑和嘉儿守在这儿就可以了。”

……

走过这片树林就能到湖边了，从时不时冒出的残损石墩就可以看得出，这林子并非一直都是如此不修边幅地生长。

她忆起曹掌制跟自己说过的故事，结合着那个凄惨的故事再去看这里，或者再去想象这翩鸿台曾经有多华丽，不免会有所感慨。

湖的那边就是宫女居住的宫苑，曾经她就从那边看着自己如今的夫君。

“王爷…”

予穠的背突然一抖，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你…”

“你忘了我以前的身份了？”灵儿朝着湖对面的宫苑扬了扬下颌，“在那边的时候，我见过你来这儿，也曾…听过一些事情。”

“呵…”，予穠回过身看着湖面一片平静，“我母妃是罪妃，难得你还肯过来。”

灵儿站到予穠的身侧，看着他英朗的侧颜，“母妃高风亮节，以身殉国。”

“可她如何可以丢下我！”

予穠眼中的悲戚满溢，而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失态了，皱了皱眉头，看着远方，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如果，如果我帮你复国，你是不是也会像母妃一般，毅然决然地离我而去？”

湖边微风拂过，灵儿没有听清予穠说了什么，把被风吹乱的鬓发拢到耳后，复又抬头问他，“什么？”

“没什么…”，予穠轻轻舒了一口气，“今日也算是领了你来见她了，我们回府吧？”

灵儿微微颔首，正欲转身，手却无比自然地滑到了予穠的手侧，旋即有温暖覆了上来。

灵儿一怔，手僵直在予穠的温暖的手掌中，她也不敢抽回自己的手，只惊愕地看向予穠的侧脸，

夕阳把他的英俊印刻在一片金黄中，他的唇角依旧微微上扬，看不清悲喜，丹唇微启，

“你是我安平王妃，以后这样的事情也是你应该慢慢习惯起来的。”

灵儿轻笑颔首，心里确实无比地踏实，她在心里暗自低语，

“予穠，以后无论是康庄大道还是荆棘满地，还希望你可以一直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