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在忏悔吗？”

沈霏虞突然睁开眼，目光清凉如水，语气却带着浓厚的嘲讽。

跟慕容墨猜想得没错，沈霏虞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只是因为不想面对慕容墨，这才选择了装睡。

却不料他脸皮厚到如此之地步，不请自入便罢了，竟然还敢主动爬上她的床。

听着他那一堆肉麻，甚至有点不知所云的话语，沈霏虞真想放肆地大笑一场。

真可笑，不是吗？

伤了她的心，伤了她的身，如今却又在这里大秀他的慈悲。

他到底是要哪般，难道说还嫌她过得不够惨吗？

“你醒了？”

慕容墨轻轻握住沈霏虞的手，看着她的眼，静静地道：“如果忏悔便能弥补我之前所犯下的错，那么又有何不可呢。”

他的眼睛，漆黑发亮，看着她，仿佛能直直地穿透她的心。

沈霏虞不堪承受这样的压迫，移开视线，低低地哀叹道：“求求您放过我好吗？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相府庶女，承蒙皇恩，阴差阳错地摇身一变成为凤凰。本来不过是麻雀命而已，哪里有资格配做凤凰。太子心里若真的有半分悔意的话，还请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不许你这样贬低自己。”

慕容墨伸出食指封住沈霏虞的唇，定定地道：“别说一个请求，哪怕是一千个一万个，只要你说出来，我都满足你。”

他以为沈霏虞终于想通了，也想向自己讨要宠爱了。

但是沈霏虞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彻底粉碎了他心中所有的美梦。

沈霏虞看着他，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道：“霏虞别无所求，但求一封休书，便已足够。”

“休书？”

慕容墨眼中的神采一下子湮灭。

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霏虞，声音都带着淡淡的颤抖，“你就真的这么想要离开我？”

“这里，本来就不属于我。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个错误而已。您贵为太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间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又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小女子呢？”沈霏虞轻声道。

她真的累了，其实昨天当她看到秋月留给自己的手帕，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皇宫，就非得这般刀光剑影包藏祸心吗？

秋月在手帕上将芙蓉的阴谋偷偷告诉了她，她不怪秋月听从芙蓉的话。

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芙蓉手中，换作是她，也会屈服的。

她只怪自己无用，得不到夫君的宠爱，还得受他非妻非妾的陷害。

而他，竟然对那些恶意中伤深信不疑。

“待在我身边，就这么令人为难吗？”

慕容墨看着眼前绝美的容颜。

明明近在咫尺，可不知为何，她眼中的落寞与悲伤，却偏偏是他伸手都够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