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听到什么呢？”沈霏虞冷声道。

不知为何，看着慕容墨，沈霏虞就觉得心中无比地委屈。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如她一样，但是她却就是控制不住，只要一旦察觉到自己不被信任，她就会不由自主地竖起浑身的刺来。越亲近的人，刺也就越坚硬。

慕容墨看着沈霏虞，心里也极为不舒服。

想起她方才在慕容轩跟前还笑靥如花的，一出门对着自己就开始板着一张脸，难道自己在她心中就那么讨厌吗？

想到这，他的语气也不由变得冷漠起来，沉声道：“霏虞，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夫君，我有权利知道你的行程。你如今已经是一宫之主，你没有资格再像从前那样任性，由着自己耍小性子。”

“太子是觉得霏虞在耍小性子吗，既然如此，那么太子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是实在心里不痛快了，也可以将霏虞发配到慎刑司，就像竹心一样。”只要一想到那个性格怯弱又单纯的竹心，因为自己遭受了这样的劫难，沈霏虞就觉得自己身负罪孽。而给予这罪孽的，便是眼前的慕容墨。

绿袖因她而死，竹心因她而死。

她很想问他一句，他是不是想着帮助芙蓉，把她身边的人都赶尽杀绝？

接到她投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痛恨，慕容墨的心口一痛，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竟然厌恶他到了痛恨的地步。

她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究竟住进了谁？

知道自己再问，沈霏虞也不会回答，因此慕容墨便收住了刚才的话，不发一言沉默地跟沈霏虞并肩而行。

沈霏虞不是没有想过要快步走，越到他前头去，只是男子走路迈的步子原本就要比女子大，慕容墨不让她越到自己前头去，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赌气快走了几轮后，沈霏虞便也就放弃了自己这种带着幼稚的行为。

入了东宫，站到了自己房门口，沈霏虞转身看着慕容墨，声音依然不改沉默，道：“太子不必送了。”

“春菊，你在外头候着，不许进去，不管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许进去！”

慕容墨冷厉的目光扫过春菊，随即一把拽住沈霏虞的手，另一只手推开门，进了房间后一反手门便被紧紧关上了。

慕容墨俯身，看着怀里不停挣扎神情慌乱的沈霏虞，沉声道：“我就那么让你厌恶吗？可你知道吗，你越厌恶我，我心里越欢喜！因为，沈霏虞，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从来就没有！”

沈霏虞的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每一颗，都浑圆如南海明珠。

而慕容墨，则像是疯魔了般重重地吻住她的红唇，舔去她的泪，试图抓住她所有的心神。

不要厌恶我，不要厌恶我，请不要厌恶我，霏虞，我们能不能别这样互相折磨彼此了，能不能？

疯狂地索取里，有谁能知道他们彼此无法言说的伤痕。

这一场任性的游戏当中，究竟谁败得更惨？

晨光微曦，天际是一片暗灰色与瑰丽的朝霞交织着，而天边依然灰沉沉地，透着一种无法洗去的黑。

间或，会有几只小鸟划破天际的暗黑，喳喳欢呼着带来生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