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青篱的声音响起。
近段时间,青篱出没得格外频繁。因为她的内心格外不安,沈霏虞之于她,是心里头的一根刺。而她,最怕的是这根刺会化作绕指柔,牢牢地将慕容清的心抓住。
若是慕容清爱上了沈霏虞,那么这些年来,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来吧。”慕容清抬高声音道。
青篱推开门,走到了慕容清的跟前,贪恋地看着慕容清的容颜,低声道:“皇上最近身体可好?”
“你不应该将重心全部放在我的身上,现在还不是高枕无忧的时刻。青篱,兵马召集得如何了?”慕容清满怀期冀地看向青篱,他如今是一国之君,无论言语还是行动都受到许多人的监督,因此很多事情都只能交托给青篱去做。
青篱恭敬地道:“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说,那兵马您也不一定用得上。”
“为什么这么说?”慕容清问道。
青篱淡淡笑道:“因为在我的认识里,你并不是个喜欢大动干戈的人。如果用口头语言就能够解决的事情,那么你是绝不会去大兴动兵的。而且,那毕竟是你在世上最后的亲人。”
最后一句话,青篱说得格外的低沉。她知道,那是慕容清深藏内心的温柔。虽然慕容清从来都不说,但是她陪在他身边那么长时日,又如何会猜不透他的内心。他对亲情是那样向往,又怎会舍得痛下杀手。
“青篱,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良。我的手上,如今就已经是不干净的了。”慕容清抬起自己的手,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纹理,轻叹道:“父皇的血迹就那样渗透入掌纹中,与我的血液融为一体。我的手,再也不是干净的了。青篱,你可知,我很多时候都十分害怕看见自己的手。甚至有些时候,我闭上眼睛,就仿佛能感觉到那些血液从我的身体里面渗透出来。”
“阿清,别再说了,别再想了。”青篱心疼得伸手抱住慕容清,她发觉,登基为皇的慕容清,变得比从前要更为脆弱。现在的他,更需要人来安抚。
“我怎能不想,我完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慕容清头一次没有推开青篱,任由青篱抱着自己,青篱或许是刚洗过头发,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植物的芬芳。这种芬芳,带给慕容清一种错觉,就仿佛是行走在茂盛的树林之中,空气是如此清新,一切都是如此的静谧祥和。
青篱低声道:“宫里的勾心斗角,其实并不适合你。阿清,其实你一直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回宫来是个错误?我登基为皇,就是篡位?”慕容清迭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