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还是很会来事的,执意要为三婶子洗脸净面,说是三婶子伺候他一辈子了,现在也让他伺候她一回。对于三叔的作态,丈母娘一家还是很受用的,没有刻意给他出难题。
三婶子人高马大,可能是太沉了。入殓往外架的时候,一下子甩到了地上。“哇~~~~”屋里哭成一片,钟雨桐跟钟雨桐往一块挤了挤,怪吓人的。有人问,“强婶子脸,是冲上还是冲下了?!”“冲上!冲上!”“那就好!那就好!赶紧的抬起来!”大家七手八脚的,又把三婶子架起来,装进了棺材。
一切就绪,眼看就要起灵啦,公安局的法医又来了。说是要验尸,又把个棺材打开了,听说开膛破肚啦。钟雨桐跟钟雨凤哆嗦的挽着手,彼此给对方壮胆。法医验证,三婶子确实是车祸死亡,也就撤了。
这一回,再也没人敢靠前了。钟雨桐的老舅,是个忠诚的热心人。看这样停着也不是办法,招呼上小庄舅,把三婶子重新架进了棺材。
那是钟雨桐生平第一次参加葬礼,迷迷糊糊地的。最后走了好远出去,孤零零的一处停下深坑不远,把腰间的麻绳解下,怀里揣的馒头半开扔掉,全都又走了回来。
钟妈伤了心,不再管三叔家的事。不久,钟爸让三弟吼吼的也伤了心,气恼的也不管了。本以为消停了,可是没两天,三叔钟强就来堵门了。
钟强总是天不亮就坐在门口等着,钟妈一开门抱柴做饭,他就不言不语的进来,坐在影壁下面哭。钟爸钟妈只当没看见,该干嘛还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