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瑾之见她呛得难受,又摘下一颗葡萄递给她。灵萝还未接过,便听一阵掌声,一个身着褐红锦袍的男子鼓着掌走了过来,此人身材瘦高,甚至可以说相貌有些英俊,只是双目间距过于临近,难免给人一种刻薄之相。
“早就听闻琮王喜好男风,还以为是哪个长舌编造的无稽之谈,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真的。”
楚怀瑜没有看他,仍是将葡萄放到灵萝手里。
灵萝接过葡萄,一口塞进嘴里,连葡萄籽一起咬得咯咯作响。
男子是四大氏族中侯氏的嫡长子侯劲风,平时总巴着太子,以求太子继位时可以来个当朝勋贵当当,也给家族添彩。是以见到琮王稍有话柄,便迫不及待翘着尾巴来踩。此时见楚怀瑜并未将他看在眼里,心里憋着一股火。他不敢拿当朝王爷怎么样,便去寻那个嚼葡萄的清秀小侍卫的晦气:“爹娘给你白生了个把,你却用来床榻谄媚,真是侮辱了男人这个身份。”
灵萝并不拿这个尖酸刻薄的膏粱子弟所说的话当回事,毕竟她又不是男人。倒是公子瑾之抬眼冷飕飕的看了一眼那位侯氏嫡长子,那姓氏为侯作为更像猴的世家子下意识噤声,随后又羞恼自己的所作所为,仗着靠山在场壮着胆子不依不饶嘲讽道:“我不过是说一个下贱侍卫两句,琮王殿下不会生气吧?”
声音之大,连太子楚观徵也被吸引了过来。他本就巴不得楚怀瑜被众人嘲笑,此时见到自己豢养的狗出头去替自己为难他,也不帮着澄清,只是坐在一旁看热闹。
太子的暧昧态度无疑助长了侯劲风的气焰,加上他确实有些喝多了,竟敢对楚怀瑜坏笑道“难道琮王殿下不爱美色好男风,是因为这个小侍卫确实有些床上功夫?能把殿下迷得神魂颠倒?”
灵萝实在不想惹人注目,奈何对方欺人太甚,她咽下口中葡萄说道:“既然做了人家的看门狗,就应该知道对着什么样的人吠叫,要是不小心咬错了人,当心要被你的主人杀了设宴给客人赔罪。”
场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在此时言语。这一番话将侯劲风比作狗,既骂了侯劲风,又连带警告了楚观徵,听得场中人一愣,不由多看了这个嚣张的小侍卫一眼。还是在场一位太子门生最先反应过来:“大胆,这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杯盏一顿,楚怀瑜站了起来。那斥责灵萝的太子门生被他气势所摄,竟后撤了一步。平日里温文尔雅从不与人计较的公子瑾之自上而下冷冷俾睨着他,说道:“她说的不对吗。”
楚观徵见自己这位王兄动了真格,与楚怀瑜有六七分相似的凤眸微眯,笑道:“哈哈哈王兄可是生气了?他们都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跟他们见识什么?来来来,你们这些人,快自罚一杯,给我王兄赔罪。”
众人见太子给台阶下,连忙道:“是是是,太子殿下说得对,是我们玩笑开得太过了,给琮王殿下赔个不是。”一阵推杯换盏,众人低头饮酒,却是再无刚才的兴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