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闻楚容闲大名之时,苏婳已经打算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不料药童却来这么一出,她不禁暗想:终究是她眼光狭隘,竟没发现这丫头如此骁勇。
只是她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楚容闲那厮使得一手好毒,心也跟墨一般黑,她要和他斗。
究竟是谁不放过谁?
苏婳这辈子自生下来起,就打算安生缩在富贵窝里纸醉金迷,然后寿终正寝、含笑九泉。
而姓楚的那家伙最是记仇,若她惹了他,指不定等她日后功成身退去了苏州,他也跟去折腾她!
药童此时尚未记起自家主子识时务的特性,还在一旁继续怒言不平:
“现在他都敢公然抢您的酒了,再不管管,他能上天去!”
他都敢往她身上乱扎针了,抢一两瓶酒算什么?
苏婳漫不经心:“随他去,他若真能上天,也是件好事……”
至少不会再在人间祸祸她。
“殿下!”药童十分不愿看见她这副没斗志的样子,“怎么能随他去呢?您可是太子……”
苏婳闻言立刻打断她:“啊对,你说得对,孤是太子。”
她边说边点头,看着极为赞同的样子。
药童神色一喜,一瞬之间想了很多惩罚人的法子,双眼越发明亮。
而苏婳却眉尾微微下拉,颇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兆头。
“……可他并非我太子府的下人,也不是宫中御医,孤凭什么罚他?”她毫不留情打断药童天马行空的想像。
无论是什么原因,单凭楚容闲甘愿舍弃身份,进太子府给她“调养”身体,她就不该因区区两坛酒去找他麻烦。
药童无言以对,楚容闲确实罚不得。
她心情起起伏伏,最终归于平静。转身重新坐回门槛上,脸上布满失望之色,悄悄嘀咕道:
“那厮在府上,可比您这主人家还舒坦,又没人慢待他,活得可潇洒……”
就这样还不满足,整日脸色难看得仿佛她家殿下欠了他甚么宝贝一样。
苏婳一副心思全放在如何写信回宋笺乐的事上,所以没有注意到药童在做什么。
待她一张纸上写满哄小姑娘家的话,将之折好装进信封后,一抬头就看见药童靠着门框发呆。
她摇头失笑:这丫头,从小就这样。
只要没人在,不管屋里有多少凳子,她就是不爱坐。
要么就坐门槛上,要么直接找个地儿蹲着。
“药童!”
“哎!”药童猛地听见苏婳唤她,立刻便出声应下,急忙起身进屋。
“殿下有什么吩咐?”她人还没走到苏婳跟前,话都问完了。
苏婳把信交给她:“找人送去宋府。”
药童收下信就离开,动作麻利,片刻也不耽搁。
她一走,苏婳就无事可做了,只能静静坐着想今天发生的事。
那些刺客身手不凡,行动间乱中有序,一看便知他们被人悉心培养过多年。
至于苏婳是怎么看出他们乱中有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