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华说话时,一直疼得战栗,有时会长时间地说不出话来,因此留下的信息并不多,相反,他的故事给众人留下了更多的疑问,他们迫切地想要通过这些信息推出一个可靠的结论,祈祷这或许能帮他们走出目前的困境。
锐华极力地克制住席卷全身的痛,他的拳握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他的牙齿打着战,抽搐着说:“烈、烈狱其实一直都在、在我们之间。”
泽诺眉间风云突变,他“蹭”地站起来:“他是谁?”
锐华握住拳,疼得缩成一团,他把目光移向泽诺,微弱地笑着,然后他哆嗦着发出最后的几个音节:“伪装永远不能代替面皮。”
这一次,索尔一行彻底迷失了方向。
巨獠兽已经不在,葬魂谷也已被破,索尔决定带领众人穿越盲山,否则单凭脚力想要绕过盲山不知将要绕到何年何月了。
接下来的日子,所有人都小心谨慎地日夜提防,他们总是怀疑烈狱那双猛禽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脊背,有了心结,这才是盲山山脉天寒地冻的彻骨的冷。
刚走出葬魂谷迈进盲山,一只可爱的雪熊幼崽探头探脑地从一块被雪覆盖着的岩石后面露出头来,好奇地东张西望着。
习羽是引兽师,多日连个宠兽毛都没摸过的她对宠兽的出现很是敏感。刚走出葬魂谷时,习羽便嗅到一丝宠兽的气息,一路上一直都在暗自寻找,走到这儿时,一眼便看见了躲在雪岩后面的这只雪熊幼崽。
习羽看见这只小雪熊,便用灵力召唤,小家伙听到召唤,屁股一挪,便朝习羽冲了过来。
米朵叫道:“好可爱的小熊!”
元伤瞥了一眼,鄙夷道:“不就是只熊崽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遇到了多好的药材呢!”
楚荧啐了元伤一口:“整天就只知道练你的药。”
倾月笑道:“还不快把它放回原处,待会儿母兽找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习羽乐道:“这你们可就外行了吧!宠兽一般在出生后就要独立生活了,所以母兽是不会找来的。”
众人又围小雪熊说笑了一会儿,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雪花”,索尔允了习羽带着它一起走,众人这才又上路。
一路上的景色平淡无奇,除了苍茫雪色之外便空无一物,索尔带领众人跌跌撞撞地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线条柔和的雪山,就像陷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局之中,追逐着一场有始无终的游戏。
楚荧有些不解地问索尔:“殿下,您还不累吗?”
索尔气喘吁吁道:“当然累了。”
楚荧更加不解了:“难道您还没看出来这是一座球状的山吗?”
索尔被楚荧堵了一下,泽诺道:“楚荧,你是盘域师,可殿下不是。”
克刹婕汝又问道:“既然你早算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害我们白走这么多路。”
楚荧的脸刷地红了,吱吱唔唔地说道:“我、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索尔差点气死过去。
索尔一行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原地打转。这座山仿佛是一个滚出的雪球,起点与终点在同一处重合,烈狱畸形的思维把这里铺设成一个环形陷阱,他们唯一的方向,通向神秘莫测的死亡。
米朵央求索尔停止走路:“哥,我们得想别的办法。我们不能指望某一天能够爬完这一座用雪团成的山。”
倾月道:“或许我们可以换别的方向试试。”
“没用的。”楚荧环顾了一下四周:“无论我们怎么走,总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索尔不得不命令大家停下来再想办法,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神色凝重地站在原地,只有雪花无比欢撒,它从习羽的怀里蹿下来,在雪地上自顾自地扑着落雪。
楚荧脑子里灵光一闪,笑道:“我有办法了。”
众人问道:“什么办法。”
楚荧道:“这个雪球山其实是烈狱想要困住我们而塑造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都需要有力量来支撑着才能存在,我们只要找到这股力量的来源,把它毁掉就可以了。”
“可是……这股力量在哪儿啊?”习羽问道。
楚荧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没找到。”
克刹婕汝盘膝而坐,闭目敛神,低声念咒。风一瞬间的安静之后突然狂躁起来,克刹婕汝的咒也越念越快,汹涌的风向四面八方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