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烬叫了他一声,没有抬头,低头看着手里的记录表,修长的手指拿着中性笔在单子上写着什么。
“怎么了?突然叫我干什么?”胡迷疑惑地看向他。
何烬此刻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面色无波,却总是带着一种高冷不可侵犯的气质。
“刚才我取了你的血液样本,三天就能出结果。”
何烬的话,足矣让胡迷明白的彻底,这一天还是来了。
胡迷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所以刚才何烬是在拿血液样本。
“郅野清醒时让我这样做的,现在他是郅中雪。”
何烬望向躺在病床上的郅朵朵,轻笑了一声,波澜不惊的脸上,添了一丝暖阳:“仔细一看,朵朵跟你小时候还真有几分相似,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胡迷站在那边,一句话都没有听清,脑子一片空白,“嗡嗡”的。
他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以为他能准备好的,可是现在却被担忧恐惧所包围着。
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他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逃,带着郅萱逃跑,扔掉一切,重新开始。
何烬递给了胡迷一张单子。
他木然的接过。
“这上面是郅萱那一年的大体情况,具体的,你想了解也可以来找我。”
胡迷盯着手里的单子,抑郁症,人格障碍,心理阴影,性恐惧,自杀倾向,人群恐惧症,每个字眼都刺痛了他的心。
何烬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三天后的结果。”
何烬离开后,胡迷跪在地上,手里的单子刺目又沉重。
郅凌和郅予已经去寻找唐夭了。
花与带着郅中雪走进病房,来看朵朵,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胡迷。
“迷糊哥?你跪着干嘛?”花与跑过去。
尽管胡迷及时将那张单子拿起来,还是被花与看见了一些。
胡迷从地上站起来:“小妹儿,郅野,你们来了,朵朵已经脱离危险了。”
花与和郅中雪看过郅朵朵后就离开了,胡迷一直守在她身边。
直到郅萱和华略也来了医院。
胡迷看向郅萱,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
“你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休息。”郅萱说道。
胡迷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
天色渐沉,他走在甬路边的人行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以前的他啊,只剩罪恶的皮囊,从骨子里都是坏的。
捡回了灵魂,躲不过因果。
如今,是遭报应了吗。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昼夜门口,巨大的金色荧光字,低调奢华的灯光,有种奢靡感。
内里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是极致的消遣放纵,没有灵魂的肉体交合,应酬和潜规则的多发地,无需负责的暧昧接触。
酒水带着隐晦的贪欲,无数双眼睛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金钱是资本,皮囊是诱惑。
胡迷踏进此处,这是他建造的暗夜帝国,见惯了骗人的套路和甘愿上钩的故作矜持。
“少爷。”齐阳恭敬地走到他的身边:“大小姐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