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可否等等再给宫门下钥,宁笙小姐可还没回来。”沈云秀笑容温和,表面一副担心自己好友回来进不了储秀宫的模样,实则是想告诉在场诸人玉笙现在还没回来,就是不知去做了什么。
“沈小姐也是学过宫规的,自是知道这储秀宫每日到了未时便要下钥。难不成,沈小姐要老奴违反宫规吗?”
刘嬷嬷知道沈云秀的身份,但她按着宫规办事,也没把话说死。
“嬷嬷言重了,云秀并未此意。只是云秀担心笙儿若是回来晚了,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平白让嬷嬷担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沈云秀对刘嬷嬷这副恭敬的面孔倒是让许多闻声而来的闺秀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
白日在课堂上,沈云秀可没少和清妍对着干,她连皇后身旁的掌事宫女都不放在眼里,竟然会对刘嬷嬷如此毕恭毕敬。
沈云秀白日上课的事情刘嬷嬷也是有所耳闻的,久居深宫的她自是看得出来沈云秀是什么居心。
对沈云秀来说,如果你对她有利用价值,她会对你毕恭毕敬,如果没有,那便是趾高气昂。
“若是我不锁宫门,岂不是得背一个违反宫规的罪名。孰轻孰重,老奴还是知道的。”
“嬷嬷多虑了,日后若是有人追究,嬷嬷大可说是我要求的,我不忍让自己的姐妹在储秀宫外蹲一夜,故而让嬷嬷推迟关宫门的时间。”
刘嬷嬷听见沈云秀此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话说的,沈云秀给自己立了一个关爱姐妹的好形象,违反宫规的锅还是让刘嬷嬷背着。
“沈小姐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身份地位自是与老奴不同。今夜之事,若是被有心人说了去,只怕贵妃娘娘都会因沈小姐而受到牵连。沈小姐关心姐妹是好的,只是切莫拉上其他人。”
“嬷嬷说笑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让姐姐受我牵连。不过,笙儿至今未归,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沈云秀话音刚落,她的一个跟班,沈鹤阳麾下的张将军之女张小姐便出来说道:“宁小姐怕不是遇见哪位风趣幽默的侍卫便多聊了两句,因此误了时辰吧。”
“切莫胡说,笙儿可不是那样的人。”
“沈姐姐不知,笙儿在家时便于白太医走得近些,想来也有可能去找白太医了。”宁馨岂会放过这样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一句话便将玉笙和白苏的关系挑破。
“白太医今夜似乎也在太医院当值,不知宁小姐是否也在那。”张小姐接着宁馨的话说了下去。
“切莫这样议论笙儿,我相信笙儿定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这也未必,沈小姐不知,笙儿可是和馨儿一道与白太医及江淮刺史玉绝尘大人一起去庭山采药游玩来着。”
宁馨此话一出,众人皆在一旁悄悄议论。云书夏本不想理会她们做的这场戏,但现在她们明里暗里说玉笙与白苏有龌龊,她自是要站出来为玉笙说话的。
“宁馨小姐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我记得宁馨小姐与笙儿并非住一起的吧。”
“云小姐此言差矣,笙儿和馨儿跟着白太医一起进山采药一事宁家人人皆知。”
“既然宁家人人皆知,你怎么不说宁四公子宁修谦也跟着一起去了呢?”
“这……”宁馨一时语塞,她当时只是留意玉笙和白苏一起进的山,忘了问宁修谦有没有跟着去。
云书夏其实也不知道宁修谦有没有去,只是以此为借口诈一下宁芳,想不到宁芳这么不禁诈。
“那云小姐又是如何知道的。”张小姐反问道。
“笙儿和我说的,我和笙儿同屋,她和我说起此事有什么问题吗?”
“咳咳。”
春芜和玉笙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们在争论什么,故意选了一个好时候走过来。
“春芜姑娘怎么过来了。”刘嬷嬷眼尖,看见是春芜送的玉笙回来,便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奉淑妃娘娘的命,特意送宁小姐回来。淑妃娘娘今日召宁小姐前去瑶华宫说话,不料遇见陛下,淑妃娘娘便多留了宁小姐一会儿,故而回来晚了。”
“原来如此,有劳春芜姑娘了。”
“不打紧,方才几位在说什么,似是与宁小姐有关,我在此听一会儿,也方便回去和淑妃娘娘复命。”
春芜在此,宁芳的气势便有些软了,再对上玉笙那凌厉的眼神,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芳儿倒是对我的事十分清楚,连白太医带我和馨儿及修谦一道入山采药也一清二楚。”玉笙语气轻淡,落在宁芳的耳中好似一把把刀子一般。
“你和白太医走得近,宁家上下谁不知道。”
“是嘛?那你知不知道白太医和修谦走得最近呢?”
“你少强词夺理,修谦在云州书院上学,怎么可能和白太医走得近。”
“怎么不可能,云州书院有门课为药理,白太医可是在那教过修谦半年。”
“你又如何得知的,如果不是白太医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
“让你失望了,是修谦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