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暮又侧了侧身,用手挡住自己的腹部,“迟先生,孩子……孩子不是你的。”
迟夜勋抬起手,身后的凌云洲将一张医院的单子递到迟夜勋的手中。
“不是我的?怀孕四个月,现在是二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年十一月,我们去灵云山的时候有的,对吗?”
朝雨暮垂下黯淡无光的眼眸,薄如蝉翼的眼睫如同沾了露水无法飞行的彩蝶,挣扎着扑闪了两下后,无力的垂下去。
毫无血色的嘴唇被贝齿咬着,因为用力,唇瓣上甚至渗出丝丝殷红的血丝。
“迟先生,孩子已经成型了,你放过他们吧,只要你同意,我立刻带他们出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我只求你放过他们。”
旋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落下来。
迟夜勋迈开大步走到朝雨暮身边,强劲的手掌钳制住朝雨暮的手腕。
“既然你这么想离开,好,我给你个机会,孩子出生后,只要你有本事让我找不到你,我就放过你,也放过所有与你有关之人。”
朝雨暮抬起水雾霭霭的眼眸,里面除了不可置信的绝望之外,还有恐惧。
“你……你是说,孩子可以生下来,但……但你不会给我,是吗?”
迟夜勋放开钳制着朝雨暮的手,对身后的凌云洲说:“收拾东西,带他们回去。”
凌云洲走到朝清川身边,取下朝清川背上的旅行包,递给一旁的保镖。
他蹙着眉头扫了一圈长满霉点的房间后,对朝雨暮说:“少夫人,走吧!”
朝雨暮怔怔的看着已经迈开长腿走出房间的迟夜勋,喃喃道:“我怎么会遇上你这样人?”
凌云洲看朝雨暮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有保镖走进来,不由分说的架起朝清川往外走,朝雨暮忽然发了疯似的扑到朝清川身上。
“你们别欺人太甚,放开他,我们自己走。”
保镖被朝雨暮疯狂的样子吓得面面相觑,不自觉的放开朝清川。
朝雨暮揉了揉朝清川软软的头发,“小川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朝雨暮疯狂又痛苦的模样,朝清川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原本纯净无暇、涣散的眼眸,忽然变得清冷。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被他找到,是我害了你。”
已经快十年没有说话的朝清川忽然张开嘴,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沙哑又难听。
朝雨暮怔怔的看着朝清川,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已经跨过门槛的迟夜勋听到屋内忽然响起的类似公鸭嗓的声音,脚下的动作一顿,侧过身看向屋内。
朝雨暮抬起手,颤抖着身子走到朝清川身边。
“小川……你……你会说话了?”
豆大的泪水顺着朝雨暮的脸颊流下来,她摸了摸朝清川的脸和身体,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一样。
“本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朝清川的公鸭嗓抖得厉害。
朝雨暮摇摇头,她忽然扑进朝清川的怀里,额头抵在朝清川温暖的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