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松了一口气,另一个扬高的声调吓得她浑身发颤——
“梁晨,把小铲给我!”
小心翼翼扒拉开一角的窗帘,难得的艳阳天,天空蓝得通透。
长廊隔壁的院子,高耸的槐树落下斑驳的树影。
蓦然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心下惊诧,猛地一缩脖子。
匆匆忙忙找衣服,终于从地板上看到不知何时被她踢落的的圆领裙子和……
红着脸穿上,佯装不在意某位部位多出的红痕。
趿着他的拖鞋下楼,厚实柔软的感觉充得心脏处满满当当。
“应儿醒了?”
孙露呵呵笑着。
她羞赧应了声,瞥见院子那抹白,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喂,”踢了他一脚,“你怎么不喊我起来?”
刚定下婚期就住在人家家里,甚至睡到大中午才起来,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你昨晚太累,让你多睡会儿。”
冷应儿:“……”
顿了片刻嘟囔:“谁让你自作主张,现在好了,叔叔他们肯定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
梁晨按了按盆栽的泥,甚不在意回她:“在我心里好就成。”
一句话,灌了蜜般丝滑润心。
还没乐多久,他蹙眉沉声呵她:“起来!”
“为啥?”
“你穿着裙子。”
“……”白了他一眼,她蹲着又不是岔开腿。
而且,是谁给她准备的裙子?
每一缕皆散发着柠檬的气息,一看就是有预谋。
漫不经心站起身,趁他不注意沾了些泥一抹,随即后退几步,嘴角放肆一笑。
梁晨波澜不惊翻腾完手上的花,再添些泥摁了摁紧。
起身不紧不慢走向笑弯了腰的某人,厚实的手掌满是泥巴。
“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冷应儿哼了声,节节后退,谁要过去?
某人似笑非笑,脚步迅疾一迈,得意的女人瞬间被禁锢在他的玻璃门与他的胸口中。
“腿长了不起哦。”
他扬眉,呼出的气息燥而热:“我不仅腿长,还有能力……”
耳根一红,昨晚的画面再次铺陈开来。
果然,男人就是一头狼。
伸手掐断回忆,瞬间认怂,满眸真诚开口:“我错了,我去拿毛巾给你擦干净好不好?”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说完,沾着泥巴的手箍住她的下颌,干燥的薄唇吻住湿润的红唇,舌尖抵开她的下颚,长驱直入。
“咳咳咳……”
不满的咳嗽声打断两人的甜蜜。
梁晨下意识护住冷应儿往后,扫了眼来人,眉峰一皱:“你怎么进来的?”
孙玮拔高尖细的声音:“她都可以来,为什么我不可以?”
梁晨剑眉冷目:“说话客气点,这是你嫂子!”
“呵呵,我跟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凭什么叫她嫂子?”
梁晨冷哼:“你也知道?”
孙玮瞬间被噎,气得七窍生烟。
“怎么又吵起来了?”
孙露闻到一股硝烟弥漫的味道,赶忙解释:“小晨,是我让玮玮过来的,这不是你快要结婚了吗,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什么?梁晨哥哥要结婚了?跟那个女人?”
边说边恶狠狠指向冷应儿。
孙露忙捂住她的嘴:“你给我小声点。”
梁晨懒得理会她们,牵过冷应儿的手上了二楼。
“为什么不在一楼洗?”
瞅了眼为自己擦拭脸颊的人,不解问道。
谁知力道突然加重,她痛呼,推开他的手:“你拿我当石头,怎么擦都不会痛?”
那人拧开水龙头揉搓毛巾,云淡风轻开口:“就你一个嗓门就够我受的,哪里还敢增加两个?”
“你……”
“好了,”他继续为她擦洗,“要是真在下面洗,你能开心?”
冷应儿脑瓜子转了转,好像也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水轮流转!
安抚了她,该到他了!
湿润的毛巾瞬间塞到她的手上,她疑惑抬头,俊容瞬间凑到她跟前:“刚才答应了什么?”
她想了下,瞬间汗颜——拿毛巾给他擦脸……
“擦吧!”
扭捏半天,临阵反悔:“有镜子,你可以自己擦。”
“可我想让你来。”
她指控:“你这是强人所难。”
深邃的眸子荡起一抹笑:“这话倒也不错。”
“……”毛巾扔进水槽,仰着头,“我偏不。”
某人好整以暇:“你确定?”
“肯定,一定以及决定!”
“好。”
话音甫落,她惊呼。
某人直接架住她的腋下往上一提,稳稳当当坐在洗漱台上,大腿处冰凉的触感瞬间提醒她昨晚在此的种种。
脸颊绯红,推了推他:“别……大白天呢……”
他咬住她敏感的耳垂,感觉她的身体瞬间发软,起初的拒绝倒也带着某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真不想?”
醇厚又蛊惑,她无法拒绝。
火,一触就燃。
她只觉自己时而置于火山时而置于冰山,冷热交替。
又觉得自己像一艘小船,晃晃荡荡,眼前的一切无法聚焦。
“梁晨哥哥——”
刻意的娇媚声从门口传来。
她一吓,抱住他的后背,身体猛然紧绷。
梁晨下身被夹得生疼,心下窜起一股怒火:“滚!”
孙玮瘪嘴,又不愿就此离开,压下酸涩,继续嗲声道:“方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所以特意上来道歉……”
说完,故意顿了下。
回答她的是一室静默。
稍稍侧耳凑近房门,还是没有声音。
突然一声娇哼响起——
“轻……轻点……”
“这样?”
“流氓,你表妹还在门口……”
“随她!”
……
孙玮眼泪瞬间落下,扔下手中的西瓜,气呼呼跑下楼。
傍晚时分,某个又累又饿的女人赖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
而罪魁祸首挂着笑逗她,在她即将发飙之前又适时收手。
“起来喝点葡萄糖。”
冷应儿翻了翻白眼,还知道给她补充体力?
喝完葡萄糖,他又说:“确定不下去吃饭?”
“那怪谁?”
他忙不迭承认:“怪我怪我。”
顿了下,又煞是遗憾补充:“就是可惜舅妈特意做的红烧排骨和粉蒸鱼头了。”
她眼睛唰的一下亮起,瞬间来了力气,掀开被子下床。
梁晨含笑看了眼自个儿的姑娘,方才还死气沉沉,听见吃的就撒开了腿。
真是个小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