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云州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看着向来嘴巴最厉害的穆惜鸢被柳江心说的开不了口,眼中闪过一抹开心,抿唇笑道:
“江心你好厉害。”
徐云州因为去了冬下了雪过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太好,连绵病了有大半个月,后来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些想要出去找柳江心她们玩的时候,京都就又闹了流民。
而柳江心她们那个时候都在城外忙着赈灾的事情,徐郎中和徐夫人怕那些流民吓着她,就不让她出门。
不过一个多月没见到她,感觉她整个人气势都变了,人也清瘦不少,也让她更加喜欢了。
柳江心身高比起穆惜鸢本来就高,她如此上前一步,配着那笑得格外发冷的模样,让穆惜鸢有一种被鄙视的感觉,而且因为离得近,她清楚的可以看到柳江心眼底对她的蔑视。
“穆小姐,我是商人之女,可我的血不比你低贱,今日我能得封县主,就是因为我这个流着你认为低贱血液的人,再冬灾的时候全家替皇上效力!
我爹更是连夜带着大批粮食棉花布料不畏风雪的去了外省,甚至连大年夜这个本应阖家团圆的日子都是在寒风凛冽的帐篷中吃些被冻的梆硬的馒头就着烈酒度过的!
而你这个血液高贵的人,又能为陛下做什么呢是在府中贪图享乐纸醉金迷高贵,还是在外面颐指气使高贵你的这些高贵,在其他人的眼底,不过是蛮狠无礼,粗鄙难看!”
柳江心一字一句,字字清晰,赤果果的指责,就在穆惜鸢的面前说了出来,让她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只能狠狠的瞪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喘气。
柳江心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心里委屈。
他们一家虽然是商户出身,可是心系国家,父亲为了这次冬灾花了大半身家不说,还吃尽了苦头。
那双勤劳的手上满满的都是红肿发紫的冻疮,有的地方严重的甚至还开裂流血化脓。
一双大手个个指头都肿的跟萝卜一样,没有一点好的地方。
就这样,他还每日坚持亲自盯着下头的人熬粥放粮,生怕地下的人中饱私囊让那些受灾的百姓们吃不上饭。
她和娘亲两个人在京都城外开棚施粥,谁家的粥不是稀稀拉拉的,只有她们家的粥浓稠的插一根筷子都不会倒。
当然,钟甜甜还有徐庆宇唐家他们几家的粥也都是浓稠的。
谁好谁不好,那阵难民是最有发言权的。
连皇上都下旨恩赐,她的父亲得封官职,她的母亲得封三品诰命,她自己也是受封三品县主,这些都是她们家花了钱花了心思和精力才换来的。
名正言顺!皇上亲封的!
怎么到了她穆小姐嘴里就成了攀附皇权的腌臜小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商人的铜臭了呢?
她家是商人不错,但是挣得每一笔钱都是良心钱血汗钱!从没做过亏心事!
穆惜鸢说的字字句句逗戳在她的心口上,真的是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就差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