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过时,玉莞听到了一个温润清冷的声音:“小丫头,和你换一样东西。”玉莞只觉得一阵龙涎香飘过,自己的腰间似乎少了点重量。
玉莞下意识摸了下腰带,还好好的系在腰间,再转头找那男子时,却发现不见了人影。
玉莞又仔细查看了自己身上的物件,少了一个香囊,那是前几日她刚刚绣好的,自己描的莲花花样,刺破无数次手指才绣出的第一件刺绣成品,今日为了凑个雅趣,还放入了干花带着。可惜已经追不着人,玉莞只能握着拳头,嘟着嘴生气。
“真是明晃晃的抢劫啊!还以为是个谦谦君子,原来是个采花大盗!”
玉莞愤愤的握着小拳头,才感觉到手里的光滑感,她抬起手趁着月光细细端详,是个狐狸玉坠,玉质细腻,半透明中有油脂的滑腻光泽,隐隐还有些温暖传来,已经穿好了红绳。
在前世由于喜欢这些玉器,她还专门报了珠宝鉴定的课程,这块玉坠不仅雕工栩栩如生,玉质也是贵重的羊脂白玉,比起她绣的松松垮垮的香囊可值钱多了。
“他可是说换东西的,那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小偷强盗一类的吧?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人可说的是换,是人自己愿意的。
玉莞美滋滋的带起玉坠,一阵温润的感觉从胸前传来,凉悠悠的,高兴之余,玉莞还哼着小曲“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玉莞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桥的那一头,桥这头的大树下钻出了两个身影,彼此对看了一眼,都带着惊讶的神色,两人悄咪咪朝大树上望去,小声疑惑道:
“主子竟然亲自去打劫个破香囊?!”
“主子居然欺负了个小姑娘?!”
忽然感觉到树上传来的冷意,两人打了个寒颤,拉起面巾,向着玉莞的方向奔去。
第二日,玉莞便向白凌云告假了,虽是休息半月,玉莞还是将贵宾包厢菜谱的注意事项和一些备菜准备好了,并告知刘大厨自己家的位置,有急事可让人来张家村寻她。
为了方便在酒楼工作,玉莞他们把家里还能用的衣服被褥都搬到了酒楼的房间,中间拉了个帘子,让仲礼带着叔娃睡到木板搭的床上。所以几人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倒是李氏到布铺扯了几尺布,又到肉铺割了十斤肉,又买了几包包好的白糖和几坛高粱酒。
玉莞一家人在昨日便订了张大发的牛车回村,几人买好东西出来时,张大发已经等在城门边了。
“大发兄弟,真是麻烦你了。”李氏客套的和张大发打着招呼,几个孩子也连声道谢。
“嫂子说哪里的话,你们一用车就想到我,让我也赚了不少闲钱啊。”
张大发憨厚的笑着,“来,我来帮你们,嫂子买这么多东西,是要走人户吗?”
张大发替李氏把东西放到了车上,看着几人也穿戴的整齐,好奇的问道。
“是要去族长那里一趟,有些事要麻烦族长。”
李氏并未隐瞒什么,虽然村里有人总对他们出来帮工说三道四,但她觉得自己挣得银子清清白白的,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好咧,那得赶紧了,今天出来时听我婆娘说今天卢先生回来了,去晚了,可能就找不着族长了。”
张大发扬开鞭子,把牛车赶的蹬蹬的。
今日玉莞他们去见族长是为了仲礼和叔娃读书的事情,这是前几日玉莞提出来的,知识改变命运,她非常清楚的,自己可以教一些知识给仲礼他们,但身在这个社会,就不能与主流脱节,天下万般事,惟有读书高,入仕还得去书院读书。
他们孤儿寡母,哪怕仲礼、叔娃长大成人,如果还是一介农夫,他们也只能在云溪郡这一小片地折腾,最终也不过是一个富家翁。玉莞不想因为身份、地位被束缚于农家女这个阶段,她有着超前的意识,但也需要足够的身份、地位来成就想法。寒门,只有读书,是捷径。况且,只有仲礼、叔娃读书考取功名,才能保住以后可能的万贯家财,才能保住家人的平安。
李氏和玉岚虽然不懂阶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只要能让仲礼、叔娃读书识字,砸锅卖铁、哪怕变卖田地她也愿意,她没有想到考取功名那么遥远,在她们的意识里,读书人就是很高贵的了。
倒是仲礼和叔娃不太愿意,虽然他们也渴望读书,但是家里才刚刚有了起色,还背着几百两的债务,如果他们去读书,不仅帮不了家里,还要花费更多的银子。
最好玉莞和仲礼聊了一夜其中的厉害关系,仲礼才勉强点头,而叔娃见仲礼没有再反对了,也不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