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赵五那边,赵五到了衙门就闹着要把张翠兰从户籍里销户,郡衙里的师爷立马给他办了,然后郡守大人就升堂审理起瑞辰状告他们绑架民女的事情。
赵五拿着刚刚销户的证明作为证据,说张翠兰那时是他平妻,哪知哪天不见了,他找了好久才发现在张家村,还被人搞大了肚子,还反咬了一口,说张翠兰是被人强带到张家村,还珠胎暗结,张翠兰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他禀明了他们赵家村的族长、村长,族里决定立即抓回来浸猪笼。
仲礼他们为了证明张翠兰不是与人无媒苟合、珠胎暗结,就说出了自家如何发现张翠兰,如何带回救活张翠兰,张大发还出来作证了,无奈去请赵五那条街的那个婆婆,却不愿意到衙门作证,就只能来找张翠兰自己去陈述遭遇了什么,回来就发现张翠兰都死了,只好禀明郡守,第二天再审。
第二天,赵五直接找来了大夫证明了他没有生育能力,再次指证张翠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们家族执行浸猪笼也是按照族规。后来听说张翠兰回来就死了,闹出人命了,由于浸猪笼是被张家村人看着的,郡守大人要判他们杀人的罪名,赵伟强也有点慌了,不知道和赵五说了什么,赵五也不再辩解,决定私了,赔了二十两银子作为安葬费,也签下了不再找小张家麻烦,不过问孩子的事情的文书。
回来之后,仲礼拿了些银子谢过张昌福他们的帮忙,让张翠兰入到了他们家的户籍,至少不是个无根的孤魂野鬼,现在张翠兰就停在院子里临时搭的棚子里,由于是今天白天才把张翠兰接回来,匆忙搭好棚子,道士、阴阳都要明日才来唱。
至于在医馆发生的事情,佟氏求了白云先生不要说出去,也让钟灵藏在心里,至于那个稳婆,白凌云第二天找到了她,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远走他乡。
“二嬢也是个可怜人啊。”玉莞拢了拢披风领子,往楼下走去。
院子里,张翠兰停的那个棚子,灯火通明,钟毓和张义富正守在棚子里,烧着纸钱,外面的连鱼儿和连大力正收拾着桌椅。
玉莞走到棚里,取了一炷香,默默的跪下给张翠兰行了个礼,烧了点纸钱,又在张翠兰尸身旁坐了一会,才被钟灵唤去泡澡。
张翠兰的丧事并没有摆够七天,因是横死,道士说很凶,念了两天经就匆匆下葬了,葬在了张义信的衣冠冢的旁边,张义富说至少两姐弟在黄泉下能相互照顾。
佟氏说熙儿是玉莞带到这个世界的,让玉莞给孩子起名,玉莞在收拾张翠兰的遗物时候,打开了那晚她和她说过的床头的箱子,发现了一块玉佩,中间的玉心虽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是一块罕见的鸡血玉,在玉的中心,依稀看得见一个曛字,想到可能和孩子的生世有关,玉莞便给熙儿取名张玉曛,把鸡血玉收好,等着熙儿长大,看有没有孩子父亲的线索。
晒了几日太阳,熙儿的黄疸要好多了,不过夜里仍然哭闹,只有玉莞和瑞辰能让她安静下来,似乎是出生就一直听着玉莞的声音,只要玉莞一哼摇篮曲,熙儿就能乖乖入睡而瑞辰,更不需要做什么,站在摇篮旁,就那么对着熙儿笑一个,就能逗笑她,然后伸个指头给她,小家伙就能吮着睡着。
于是佟氏只能把摇篮放到了玉莞房里,让她能把熙儿哄睡,而瑞辰,因为玉莞需要好好休息,也被赶回自己房里养病,不过每日都打着哄熙儿的旗子,在玉莞房里呆到深夜,才会被仲礼轰回自己房里。
张翠兰的死让家里的人都悲伤不已,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川味的装修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了,人员培训也到了最后验收的阶段,因为一直是玉莞监管着,白凌云和程煜听到张翠兰的后事都办完了,佟氏也能到福满楼继续上工了,忙不迭的把相关的资料亲自送来,代为监管的几日,才知道自己才疏学浅了,还想把玉莞拖到现场看看,都被瑞辰这尊门神给拦了。
瑞辰一直盯着玉莞休养,因为她不喝中药,只能靠洗澡捂汗、喝姜汤排寒,最多就喝点婆婆丁泡水,所以好的很慢,亏得是人还年轻,这一年来身体也养的不错,也差不多过了十日才完全好起来,瑞辰才放她出门去办事。
而瑞辰自己则继续呆着家里养伤,不知道大白天关在房里干啥,还上着锁不让人随便进去。
仲礼在张翠兰下葬后就被卢先生拘着念书,童生试的资格申报在三月初就要进行,云溪郡的童生试是郡守亲自组织的,每年四月一次,取得了童生的身份才能才加院试,通过院试才有生员资格,才能进官学学习,才能继续参加乡试。童生试要有一名秀才、所在村的村长、里长或是族长共同举荐。卢先生本身就有秀才功名,加上张昌福、张氏族长的共同举荐,仲礼还是很容易通过了资格审查。
而叔娃,在得知张翠兰的事情后,被佟氏安排着给张翠兰守灵、捧灵,得知姐姐玉莞没有大碍后,就继续回到青云街读书习字。
玉岚还是和小余谢氏管理着“常尝乐”的生意,由于四里八乡的童生有些到官学来补习,加上陪读的人,云溪郡客栈也住满了,这些参加补习的,大多家境还可以,免不了也要结交些云溪郡的秀才啊、官学的先生,连带着福满楼和“常尝乐”的生意都很红火,佟氏也不得不在玉莞好起来后,把熙儿交给玉莞带着,回福满楼上工。
而城郊庄子的老陈,也在玉莞休养的时间来拜访了她,带来了一些藕种、成虾、成蟹给玉莞看看,顺便把荷塘供货、提供技术的协议也签了,玉莞便立即安排河边荷塘的挖掘工作,连着还要监管盖房、春耕,一时间,佟北来和钟毓成了小张家最忙的人,忙得来腿伤好了都还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