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莞用一只手拖着腮,还是怏怏的趴在柜台上,丝毫没有淑女的样子。
“小哥这个月的信也该到了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啊?”玉莞又想起了个事,坐直了身子。
“姐姐,你不是昨天才问了晨蕊姐姐吗?这趟货多,程家商队这两天就到了。”
叔娃对于自家二姐的念叨都习以为常了,时不时就要发点她说的那什么神经。
“是啊,对了,你不是应该在练字吗?怎么到这来晃悠了?”
玉莞看着已经挪到婴儿床旁边的叔娃,皱眉说道。
“姐啊,你是没睡午觉的精神不好吗?你都没念故事,我怎么练字啊?”
叔娃“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姐。
“对哦,你去把纸笔拿来,就在柜台这写。”
玉莞才不承认自己就是没睡午觉脑壳卡壳了。
叔娃脸上露出了小大人般叹气的表情,还是推动着轮椅去拿纸笔了,在一旁刚把熙儿哄睡的瑞辰一听玉莞要讲故事,眼神发亮,连连问道:
“乖乖,今天继续讲杨家府演义?”
“是啊,今天要讲金沙滩一役了。”
玉莞正在回忆脑中记忆,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既能让叔娃练字,又能留下故事的记录,你这想法真的不错。”瑞辰看着拿着纸笔来的叔娃,轻轻感叹了一句。
“不然他怎么会好好练字?写不好还得重写?书稿我以后也有用处。你不也是看了我默写的史记吗?”玉莞等到叔娃拿着纸笔来就让出了位置,让他能好好书写。
“哦?有何用途?”瑞辰好奇的问道。
“咱这不是茶铺吗?等生意稳定了,我想请个说书先生,多招揽些客源,这些故事就能派上用场。再则,这些话本也可留在我们小张家的书架上,一代代传下去啊。”
玉莞回答了瑞辰的问题,检查叔娃之前所写。叔娃练习正楷已经一年了,每天都是两个时辰,不曾懈怠,现在的字虽不似仲礼的有风格,但还是和印书局印制的字差不多了。
叔娃听着玉莞说他写的这些书稿以后要给小张家代代相传,整个人都坐的端端正正,神色更加庄重,心中还有小小的激动。
“嗯,上次讲到了辽王假意设宴,邀请宋王前往谈和,被老令公杨继业识破……”
玉莞没有多说,就开始讲起了故事,而叔娃也紧紧握着手中毛笔,快速书写,瑞辰倒是让小二倒了一壶茶水来,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讲便讲了一下午,下午茶铺没多少人,忙里偷闲的小二也不时过来听了几耳朵,东家二小姐的故事总是引人入胜,让人欲罢不能,听说以后要让说书的来说,想着以后每天都能听着这些有趣的故事,小二脸上笑容更多几分,迎来送往间嘴上吉祥话也添了许多。
等到西落的夕阳已经染红大片月江,晚霞给天边的云朵镀上一层金边,玉莞才把“血战金沙滩”、“杨五郎出家五台山”这一段讲完,正欲招呼众人吃晚饭,清茗阁匆匆走进了一人。
“莞姐儿,仲礼少爷的信到了,还捎了些东西,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听着这大嗓门,玉莞就知道是莲蓉那个大嗓门,果然转头就看着莲蓉拎着一个大草兜子兴冲冲的往柜台来。
听着有仲礼的信,玉莞把人迎到角落的桌子,让瑞辰把草兜子接了过来,自己接过信撕开就读了起来。
若无急事,仲礼寄回家的信一般都是存了一月的信件,玉莞、瑞辰、叔娃三人分看着,倒是把莲蓉晾到了一边。
莲蓉对清茗阁已经很熟悉了,也不见外,抓起柜台上的茶水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汩汩喝起来。
“竟有此事?”
“岂有此理!”
玉莞和叔娃的声音先后响起,把瑞辰和莲蓉都惊了一下。
“发生何事了?”瑞辰先看向的不是玉莞,而是叔娃,他听出他语气里的气愤,玉莞的语气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玉莞听着叔娃的语气也很诧异,接过叔娃手中那几页纸快速浏览起来。
“呵,真是本事了。”
玉莞看完,嘴角扯起一抹轻笑,讥讽的意味甚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