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义诚的意识中,自玉莞家分了出来后,做的生意都是赚钱的,跟着做准没错。
等到张仁齐发现张义诚的所作所为,他的胆子已经肥了起来,几个月的官场生活让张义诚已经滋生出高高在上的王八气,对于张仁齐的说教根本不放在心上,还制造了个麻烦丢给张仁齐,让他无暇管束自己。
瑞辰还提了一下最近在永阳县传的最厉害的花边新闻,张义诚在半个月前,纳了一房小妾,就是那个安娘。
据说张义诚刚上任的时候,还和赵氏扮演着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夫妻形象,毕竟他还要注意自己的名声。后来张义诚在一次意外之下,救了赵五的远房妹子安娘,两人不知怎么就搅到了一起,还哄了赵氏同意,许他纳为妾室。安娘也是有些手段的,入门才不到一个月,就搬去了山寨荷塘小筑,美名其曰要帮赵氏分忧,帮张义诚打理起作坊来。
“啧啧啧,听说那安娘才二十左右,真是老牛吃嫩草。”
佟北来听瑞辰说完,就啐了一口。
“小弟,背后莫说人,孩子们都还没成年,有些话不可说。”
佟氏看了他一眼,对他那句“老牛吃嫩草”很不赞同。
玉莞几个半大孩子本想评论几句的,听着佟氏所言,都暗自烂到了肚子,只能私底下交流,对于张义诚这腐败作风都很是不齿。
过了几日,见着玉莞腿慢慢消肿,佟氏等人终于放下心来,又各自忙碌手中的活计,不能多走动的玉莞和叔娃就成了最清闲的。
清闲了下来,玉莞就想着要治疗叔娃的腿病。
叔娃的腿是淤血堆积过久,火毒久排不出,玉莞选定的治疗方案就是直接开刀放血,再凉血排毒。
这时代的医书中也有类似的刮骨治疗的外科手术,但玉莞对比了下,技术还是居于原始,容易造成感染和败血症,不及中西医结合疗效好。
打定主意后,当初让仲礼在西荣府定的手术刀、缝针等都已经做好送回,玉莞便又买来羊肠制成线状开始在猪皮上练习,毕竟这身体不是原来的,下刀的劲道、稳定性都要熟悉。在练习空余还用着高粱酒提炼着高纯度的酒精。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已经快中秋了,玉莞腿也差不多好了,给叔娃做手术的这天,家里人都没有出去,还请了白云先生提前了一天住进小张家。
为了不引起大家注意,玉莞早就找了白云先生帮忙,来自己掩饰会医术的事实,而白云先生对玉莞口中的“外科手术”也很感兴趣,只提了要现场观摩的要求,还答应了必要时候搭把手。
在前几日佟氏就收拾了间房出来,按照玉莞的要求,用酒喷洒,又用醋、苍术熏制了半天,准备了两张木板床,还铺上了干净的白布。手术当天一大早就烧了大锅开水,旁边的药罐一个熬着膏药,一个熬着汤药备用。
把叔娃推进了“手术室”,玉莞只留下了瑞辰帮手,还有就是旁边观摩的白云先生,把众人都隔绝在外了。
“怕吗?小弟?”
玉莞让瑞辰把叔娃抱到已经准备好的“手术床”上。
“不怕。”
叔娃眼睛睁的溜圆,小手却紧紧的握了起来。
这个小动作还是被玉莞看到了:
“对大夫说谎,可不利于你的治疗哦。”
“我……我还是怕的。”
叔娃小声回道,因为说谎被发现,小脸通红。
“哈哈,不逗你了,来把这碗汤药先喝下,睡一觉就好了。”
玉莞端来了一小杯酒和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汤药是古传麻沸散的方子,华佗的原始配方早已失传,这是前世中医改进的配方。
“先喝酒,再服药。”玉莞正净手戴手套,看着瑞辰先递了药过去,忙出声制止。
“麻沸散确实要以酒为引。”
白云先生在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很快就对玉莞奇怪的衣着提出了疑虑,“你穿这衣物、戴这手套有什么讲究吗?”
玉莞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已经用开水煮过,在太阳下暴晒了两日的“白大褂”就是一长袖围裙还有用带子扎的紧紧的连袖手套,解释道:“这种手术,最是怕脏污污染了伤口,引起溃烂就不妙了。我这样装扮,一则我自身衣服不会妨碍到我,二则我身上的污物也尽可能隔绝。”
玉莞解释完,就让瑞辰把叔娃的腿绑在了床上,前世研究,麻沸散终究不及麻醉药,还不要说是配方不符的,为了稳妥起见,绑起来最好。
等到叔娃呼吸平稳的睡着,玉莞先把手术刀放到火上微微炙烤,然后喷上提纯后的“酒精”,然后对准位置就划下了第一刀……
叔娃只是眉头皱了下,腿还是不可控的挣扎了下,没有其他特别的反应,玉莞让瑞辰帮忙按住,又下了第二刀……
等到第一块污血块取出的时候,白云先生就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了:
“这里面竟是如此构造,我行医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为何要在这个口子旁再开小口子?”
“玉莞姑娘,这里面竟还有脓液?”
“玉莞姑娘,直接把血块和脓液清除了,那这个位置不就塌了吗?”
“玉莞姑娘,开了这么大个口子,恐怕不好愈合啊?”
“玉莞姑娘,这是何物,好像绣花针,却又是弯的?还有为何不用手来拿,却用这个夹子?”
“玉莞姑娘,这不似棉线,是什么材质的线?”
“玉莞姑娘,你是想把这伤口缝起来?这可不是布啊,缝起来伤口也不会好啊?等下,你不是缝伤口吗,缝肉干什么?还有皮?”
……
玉莞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她腿伤刚好,不宜久站,而且这具身体还太小,这种高强度集中精力的手术,在穿越后又是第一次,没多久,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来。
瑞辰看着玉莞布满细汗的额头,默默在一旁拧了个帕子,给她擦了擦,又把血水端了出去,把干净的开水端了进来。
白云先生见玉莞没有回答,也只能先按下心中的好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缝完伤口,清洗干净,涂上一层“酒精”,再用银针止血,最后才敷上药膏,开始下一条腿的治疗。
由于条件关系,这个手术竟做了三个时辰才完成,当玉莞把药膏敷上的那一刻,她都觉得自己快虚脱了,才恢复的小腿都在打着颤,幸好瑞辰眼疾手快,把她扶到了一旁椅子上稍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