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懿震怒之下折断了重华的手脚经脉，强迫了她一整晚，回过神来才悔之晚矣。出尘之人被他折腾的像个破布娃娃，看上去无声无息，他颤抖着双手将体内的妖邪之气注入她的身体，护住了她主要的脏器和穴脉。

琉璃甩了他一个狠狠地巴掌，气地胸膛起伏，花了大力气才让重华醒过来。体内清浊二气翻涌，搅得重华不得安生，她身上被下了禁制，没法自行调息，宁懿在一旁强撑着气势说，这是为了保护你不再被体内的焚火伤害，也是要阻止你自伤自残。

重华的性子远比他以为的要刚烈的多，骤然见到她拿剑自戮，他骇地肝胆剧裂，毫不犹豫地一掌拍了过去，也不在乎她修为被制的事实。将咳血的人抱进怀里。他总觉得她不该是这样，可又说不清楚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

她说她要走，他甚至不敢拦，就陪她一起走。重华也觉得奇怪，照理说他不该如此畏惧她，生怕她有一点不快。可他仍然不肯除去她身上的禁制，也不愿收回她体内的浊气。重华就怒极反笑，心里想着，行，那咱们便耗着吧，看谁熬得过谁。

雷雨天里她体内的清浊之气冲撞的厉害，她痛地想剖开自己，宁懿就将她抱在怀里，由得她将他的肩膀啃得血肉模糊。重华想她这是切身体会了一把这个人当年半疯半醒时究竟是有多恨她，甜言蜜语都是虚假，你才是导致我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发病时的瘾君子，她激怒他，伤害他，引诱他，想要生生将那团黑气从他的灵魂上剥下来，他回应她，纠缠她，爱/抚她，想要用极乐缓解她身上的痛苦，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对她说，帮我生个孩子吧。

重华就笑了一声，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带着点可笑和冰冷。

她心里想着，还孩子，你先见到我的真身再说吧。

可是宁懿没有想的这样远，他只是再一次地在眼前这具身体上细细地耕耘着，播下希望的种子，希望它们可以在明年的春天里开出花儿来。

雨过天晴之后，重华继续向南。她没有仙力，身上的伤痛又时不时爆发一下，单靠脚程走得很慢。宁懿雇了艘画舫让她顺江而下，不日便会到达江南。

重华说她是要去见一位前辈。

这世上能让重华喊前辈的人可着实不多，宁懿本以为她是要去见什么旷古烁今的高人，仙风道骨的老道，又或是桀骜不驯的修者，没想到却是一个平凡无奇的老头子。平凡到他们走进他破破烂烂的院子时，那老头儿正对着地主家的人点头哈腰，赔着笑说地租马上就能交上。

那可不是，金主这就来了。

老头子一见到重华的身影，就跟饿死鬼看到美酒佳肴，扑上来就握住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人生有多么凄惨，哭的那叫一个嚎啕无赖。

重华拍着他佝偻的肩背，对着地主家的人凤眸轻睐，牵起唇角，瞬间就勾了人三魂七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宁懿在旁边看的怒火中烧，正待发作，却见重华给了他一个安抚的浅笑，带着眼泪鼻涕混一脸的老人家去了屋里，还关门落锁了。

这是要做什么？！！

还在画舫上那会儿，带着酒气的人主动献上红唇，拿着双清润透亮的眸子望着他，身段软得不可思议。她央着他到了地之后不要发脾气，不准胡来，他那时气血一股脑的冲到身下，头脑一热就答应了，这才造成了如今这般被一个人落在院子里的惨状。

老头子家里有一只鬼机灵的小狐妖，有凡人八岁孩童般大小，抱着个蜜罐子坐在树上，还翘着双脚，居高临下地凉凉道：“老头子可是个大色鬼，你确定你那漂亮媳妇儿不会被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