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大笑着,曹成北忽地站起身来,三步便跨至门口,抬起脚虚踹两下,门外几人哄笑着散去,跑到院中,还有人大喊一声:“把北爷逼急了他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曹成北一怒,将门摔上了。
愤愤地转过身,却撞上了林月汐嬉笑的模样,眉头一皱,道:“好啊你!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呢!”
林月汐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曹成北沉沉地叹了口气,微微闭了闭眼压了压怒气,转身坐下,轻声道:“笑了就成了,省的老子还得对着一张哭丧脸。”
林月汐又喜又气,抓过茶碗来要往曹成北身上泼过去,正好曹成北右臂靠在案边,他立刻护住伤处,惊呼一声:“姑奶奶!有伤!”
林月汐本就只是做做样子,便也将茶碗放下,挪到曹成北身侧的椅子上,轻轻抓住他的手腕,曹成北猛地往回一缩,左手死死地护住伤处,皱眉道:“干嘛?”
“不是还没处理吗?我这儿有从岐陵山带来的药,是师傅自己配好了研出来的。”说着,她起身去床边柜子的抽屉里取出一只精巧的小瓶子。
“上什么药啊!我骗你呢,刚刚老许——许承泽已经帮我清洗过了,也包好了,大老爷们儿受个伤怕什么,上什么药!你赶紧收起来!”曹成北推开林月汐的手,紧紧地皱着眉头,“老子又不是没受过伤,哪那么娇贵,老子就没上过药!也没残废了!”
林月汐不管他如何阻拦,伸手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拽,曹成北“哎哟”一声,全身的力气都软了下去,龇牙咧嘴地看向林月汐,道:“你能不能轻点儿啊!就你这样,谁敢娶你啊!就算老许给你找的人再英俊再有才情,那也得被你吓跑了!”
听此言,林月汐哭笑不得,他竟还记得要许承泽给她找姑爷这事!
林月汐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不顾他阻拦挣扎,只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将袖口用力往上一扯,还未见上臂的伤口,映入眼帘的却是四个大字:“恩断义绝”,刻在了小臂外侧,结的痂已经脱落了,只剩下了墨色印记。
林月汐缓缓抬起头看向曹成北,曹成北眼神恍惚着,脸上露出极不自然的神色,猛地抽回手去,将袖口扯了下去,把刺青盖住了。
“这······是?”林月汐有些发愣,她以往见过面上刺青的人,知道那些皆是罪人,但她未见过自己在身上刺字的人,还是刺了这四个字。
见曹成北垂着头冷着脸不肯说话,她知问到了他不想提及的事情,便缓缓在椅子上坐下,轻声道:“伤口不深,就是刚刚被我一弄渗了点儿血——”
“既然你都看见了,”曹成北缓缓抬起头来,“那还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说罢,他自己轻轻地将袖口卷了起来,卷至伤口以上,伤口处缠着絺布。
他将右臂伸将过来,林月汐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面上的不悦渐渐缓和下来,便也稍稍安心。
她将伤口处的絺布轻轻解开,伤口的确挣开了,渗出些血丝来。林月汐拿了块帕子轻轻将血擦去,曹成北紧紧地咬着唇,把头撇到一边。
林月汐笑道:“不是不怕疼吗?”
“谁说老子怕疼了!”曹成北咬着牙道,声音含含糊糊的。
把血擦去,林月汐拿起药来,刚将盖子拽开,曹成北忽地转过头来,凝眉盯住那只小瓶子,有些紧张地问道:“这玩意儿——疼……疼吗?”
林月汐暗笑,冷声道:“不知道啊,我没用过。”
“没用过!”曹成北面露苦色,缓缓将右臂往回缩了缩,沉思了片刻,轻声道:“那你——轻点儿。”说罢,将头撇向一边。
林月汐忍笑,轻轻将药粉一点一点撒在伤口出。这药是墨山在各处找到的草药,按着医书仔仔细细配出来,又细细地研成粉。在山间行走难免会有磕碰,这药温和,并不算痛。
曹成北手臂轻轻地一抖一抖,林月汐看了看曹成北,见他两眼紧闭,死死地咬着牙,不禁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