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的出现使林、张二人不得不认真反思自己同对方的关系。

“我觉得咱们该好好地聊一聊了。”林珺瑶幽幽地叹道，她身影单薄、脸色苍白，就如暗夜中游荡的鬼魅。

而张寒的身姿颀长挺拔，颇有学武之人的威风，此时他正默默地盯着那块雕工无比精美、在暗夜中渗出丝丝宝光的镇国玉玺。

林珺瑶恍然，也只默默无闻。

古庙之中，二人相对席地而坐，如水般的月光倾泻在他们身上，让双方得已看清对面之人的神色。

张寒听林珺瑶如此说，不置可否，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林珺瑶想了想，试探着说道：“咱们合作吧。”

“合作？”张寒转过头来，揶揄道，“本官听命于圣上，而世子向来听命于时势。你跟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珺瑶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着：“可我又能怎样？夹在中间，稍有不慎，立时便有杀身之祸。——更何况，我与圣上，也不是不可能有共同的利益。”

林珺瑶的神色变化哪里瞒得过张寒，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林丫头，你变了不少。”

林珺瑶默然，的确如此，这些天来她已经变了太多了，比起宫闱与朝堂，林家的内宅之争实在是微不足道，刘夫人和林香怜又怎能与这些人相提并论。

“这镇国玉玺，你打算怎么办？”张寒长叹一声，淡淡地说道。

他接着说道，“这烫手的山芋怎么办？你又该如何解释？国玺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人都能碰的？没有了国玺，京城只怕已经大乱了。”

“京城……那就赌一把！”林珺瑶当机立断，坚决地说道，“现在武氏乱政，朝野动荡，不妨来个混水摸鱼。皇上和王爷那边我自有主张，对外只说是青罗门的人做的。”

张寒见状，悠然一笑：“你似乎？颇懂斡旋之术。”

“你若知道我在林家的遭遇，便不会觉得奇怪了。”林珺瑶眉头轻展，半是感慨地说道。

“想不到，生于内宅，倒还是帮了你了……此乃郭东来大人给皇上的奏章，你看看吧。”张寒从布袋中取出一个红色套袋，递给林珺瑶。

林珺瑶欠身接过，看了半晌。

“罪臣郭东来恭请圣安。一别多年，皇上圣体康健否。自臣为巡查御使，日夜不敢有亏职守，然愧于友人。今臣于丰州辖境内偶遇太子被诬杀人闯关。臣自幼学医亦稍见端倪。废皇后岳氏乃臣之姨姐。臣有幸得见仙颜。世子李殿下实为女子……”

一环扣一环的推理之后，以“罪臣郭东来再拜顿首”九字收住。奏章足足有五千字，几乎句句涉及宫中秘辛，这郭老儿当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