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变，你的清冷孤傲从来都没有变过。”张寒认真地看着林珺瑶幽若古井的眼眸，尽力想要将古井一望到底，“你仍旧是个本性善良的女子。”

李正歆的面容本就英气，此刻金冠、蟒袍、玉带一丝不苟地穿戴在身上，意气风发可与当今圣上并争雄长，像极了李昌图受命出征大夏时的样子。

遗憾的是那次出征结局并不是很圆满，虽然李国射死了敌方太子，但大获全胜的却是大夏皇帝慕容习，他不仅挑着李昌图的金盔耀武扬威地回到了安夏，而且连以坚固防御工事著名的西六城都被他纳入囊中······

但愿这次结果能好一点。

张寒默默注视着林珺瑶，心中暗自感慨。阴谋场变幻如翻书，即使今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保不齐明日登高跌重，失去一切。

净鞭三下，文武众臣排班已齐。四大王爷之后是六部尚书，位次均按品阶高底而排，进退整然有法。

林珺瑶上殿时，诸人早已站好，安安静静地等着皇帝驾临，面色恭顺而肃然。当林珺瑶在司礼太监的引导下缓缓在队伍的最前面站定时，殿内仿佛多了一千只蚊子似的，这片极轻极细的嗡嗡之声吵得人心烦意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李昌图只是呵呵地笑，璟、荣二人恍若未觉，李昌钰则大摇其头，神情之不屑溢于言表。

而元老众臣们都保持着矜持的沉默，能帮他们传达想法的嘴可不在少数。

林珺瑶站在队首，对众人的质疑恍若未闻。登高必会跌重。有些话入耳即可，却未必要入心。

“圣上驾到——”太监的报号声又高又尖，像剪刀一样利索地剪断了大殿中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尾声未落，众人就齐刷刷地跪下了。

“平身吧。——歆儿……现在朕也该叫你一声太子了。怀仁太子自认有经天伟地之才，数次冒犯先皇，不敬祖宗家法。故先帝虽是怀仁太子的生身父皇，二人却宛如仇雠。还望你善自修身自持，莫负了朕的一片苦心。”李昌平笑容可掬地在龙椅上坐下，平平淡淡的声音似有千斤之重。

怀仁太子是先帝原配皇后安氏的儿子。由于安氏的无端被废，父子之间产生了一道永远无法填上的鸿沟，而怀仁太子也没能逃过被杀的命运。

林珺瑶深吸了一口气，执君臣礼，如仪下拜：“父皇教诲，儿臣誓不敢忘。”

李昌平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不愧是青罗门出来的人，规矩竟是一丝不错。”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南阳王虽与陛下同为先帝骨血，可南阳王生母澜太妃毕竟是宫婢出身，罪臣之女，根本不够高贵！”御使大夫苏玉出列奏道。

李昌平闻言，悠悠地笑了笑，言语中气势十足：“苏卿所言有理，只是顾虑太多。——不必担心，朕让谁是太子，谁就是太子！让他安安分分做个庶人，他就得安安分分扡去做。”

“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