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益忠盯着他,神情在跳动的火光中益发狰狞,一字一句地答道:“此女不死,本相日夜不安。”
“成交。”慕容寻爽快地说道。
牢中的顾云溪虽有不甘,但念及这也是机会,只得忍气吞声地给慕容寻磕了头,做起了他的下人。
慕容寻看见这一幕,唇畔尽是似笑非笑。呵呵,好戏开场了……
回到住处,慕容寻第一件事就是让夏同引着顾云溪去拜见皇后。
“微臣顾云溪,给皇后请安。”顾云溪单腿跪地,头低低地埋下,不再正视对方探究的目光。
俞清隐见状,皱了皱眉头,似是不敢相信,思索片刻,冷冷地说道:“夏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夏问恭谨地答道:“陛下收留的一个小叫化子,娘娘难道认识?”
“本宫确是认识。这不就是前日在街上散布谣言的泼皮。”俞清隐一面剥着橘子,一面微笑着说道,“这样的人怎么做得陛下的贴身侍卫,不如赏他几两银子打发了罢。”
“回娘娘。陛下圣谕:‘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求娘娘发个善心,留他在此伺候。”此时的夏问垂着头,舌灿莲花,像极了几年前在南阳王府见到的钱华钱管事。
俞清隐将剥好的橘子缓缓送入口中,丹唇轻启,本就妖艳的面容又多了些慵懒:“既是如此……不知本人可愿意么?”
“微臣蒙陛下大恩,唯愿肝脑涂地。”顾云溪沉声说道。
“好——夏大人,陛下做的事,无需件件让本宫知晓……也得留个后路。”俞清隐信手接过白芷递来的手巾,口中仍是淡淡的。
夏问也依旧跪着不动,面上神色更无波澜:“陛下实有此旨意。”
俞清隐点了点头,抿着嘴笑道:“也罢。顾侍卫,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顾云溪双手自始至终都是紧握着的,高贵的皇后此语一出,乌黑的指甲终于刺破了手心。咬咬牙,抬头仰视着那面带戏谑的女人。
“模样还算周正。”俞清隐长叹一声,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白芷,你说慕容寻把顾云溪弄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俞清隐望着屋内那张龙凤双飞的屏风,眼中划过一丝迷离。
“奴婢不知。”白芷轻轻地答道。
俞清隐闻言,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顾云溪么,是来报仇的。大夏皇帝那边可就难说了……吩咐下去,刀要磨明,最近可能会有什么大的变数。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就可以了……”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变成了侧耳难闻的窃窃私语。绡帐之下,两个女子犹未安歇;罗纱之外,一双竖得高高的耳朵悄然离开。
……
夏问给顾云溪安排的住处是离皇后凤凰院最近西廊——这里住的大都是俞清隐的亲信。
他的到来,彻底打破了那暂时而又脆弱的安宁。
终于,在一天夜里,慕容寻避开众人耳目单独再一次召见了顾云溪,这次他带来的是一包泛着甜香的古怪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