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看不过去，从自己兜里翻出手机递给了顾辞。

“你先用我的。”

顾辞接过手机，拨通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话筒里一串忙音后，响起了提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sorry……………】

顾辞听着话筒里穿出来的机械女声，脚步不稳地退了一步，颤抖着手挂断后，重新拨了一遍，结果依旧是机械的女声，接连拨了几遍都是这种结果。

顾辞表情麻木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顾衡看着他的动作，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听着一遍又一遍的提示，直至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顾衡小心地转移话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哥，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妈？她醒了。”

顾辞心如死灰地直视着走廊，只是眼神没有焦点，闻言也没有反应，机械地被顾衡带着往秦女士的病房走去。

顾衡推开病房门，把顾辞带了进去。

房间里的秦女士已经醒了，此时正躺在病床上，顾苏城坐在床边跟她说着话，两人听到动静，转头看向门口，看到这个情形，都不禁有些愣。

顾衡把顾辞带到病床前，“哥，你看看，妈醒了。”

顾辞几乎一声一个指令，抬头没有焦点地看着病床上的秦女士，比军营里的令行禁止的士兵都听话。

秦女士一头雾水地看着兄弟俩。

秦女士微微抬起上半身，“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

顾苏城皱着眉，起身把她按回床上：“别乱动，你刀口不疼啊，医生都说了让你好好躺着。”

看着向来淡定的儿子如今这副失神落魄的样子，秦女士哪里躺的住，不跳起来就不错了。

顾苏城看她还想坐起来，一边去制止她，一边转头瞪着顾衡。

“你哥咋回事儿，出去一趟还丢了魂了？”

顾衡怕刺激到顾辞，斟酌着语气解释道：“那个，我哥，他今天不是要去凉城的吗，那个他订的那趟航班，坠机了……”

秦女士扒拉开顾苏城的手，瞪了他一眼，“我不坐起来了，别打岔，”随后一脸懵地看着顾衡，“你哥这不是没坐那飞机吗？他怎么这副模样？他那么大爱？”

顾衡看了眼顾辞，看他还是那副表情，微微放下心，“没有，我哥是这种人吗？”说着白了一眼秦女士。

“我哥他喜欢的女孩子也是和他同一班航班。”

秦女士惊讶地看着顾辞，顾辞有喜欢的女孩子？就他那万年光棍？直男癌？

秦女士眼神怀疑，“真的？什么程度的喜欢？”

“算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很多年的喜欢，你也认识，苏绵。”顾衡严肃脸。

虽然秦女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苏绵了，但是也不妨碍她记得，毕竟小时候是真心喜欢苏绵的，甚至动过儿媳妇的念头的。

她也没听过自家儿子提过苏绵啊，怎么就喜欢了多年了呢。

秦女士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不顾顾苏城的阻拦，硬是坐了起来。

“阿辞啊，这也没有她的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她正好没赶上那趟航班呢？”秦女士小心地开解顾辞。

顾辞现在的状态是不敢去深想，却又不敢去确认，就怕后果自己承受不住。

秦女士好说歹说，顾辞愣是没半点反应，这给秦女士急得啊，恨不得立马去把苏绵拉到顾辞跟前。

旁边冷眼旁观许久的顾苏城，见自家媳妇刚手术完不好好休息，就知道围着顾辞转，又舍不得凶她。

他嫌弃地看着顾辞，“没出息，一个女人而已，没了就没了。”

一直没有反应的顾辞突然抬头，眼神凶狠地看着顾苏城，“你闭嘴。”

被自家儿子凶了的顾苏城，满脸不屑，“能耐了啊，都敢为了个女人没大没小地了？有本事在这凶你老子，窝里横，没本事去找人家，查清楚？哼！”

顾辞被刺激到了，理智都没了，脑子一热就冲着顾苏城动手，只是被顾衡及时拉住了。

“哥，爸说得对，你都没确认清楚，情况可能没那么糟糕呢。”顾衡拼命拉着顾辞，生怕他成为不肖子孙。

也不知哪句话戳到了顾辞的神经，他甩开顾衡的钳制，一言不发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