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坛的入口必是机关重重,饶是千军万马,也进不去。
对于有心人,消息闭锁,漫漫长夜如何能挨,此时确实有人按耐不住。
后来看太子殿下确是深谙人心,料事如神。
此时正当子时,宽阔的大街上只挂着几盏暗红的灯笼,了无人烟,一片静谧。
赵千诩站在宽阔的街道上下令道,全部分散开来。一声令下,纪律严明的军队顷刻之间散开,此行人手充足,深夜之中万人动作迅捷地呈包围之势环绕整座江阳城,一万人全部隐匿在墙角暗处,一旦发现外貌普通、面色不仁的人,立刻传令上示。
丑时,乔装打扮的柳三娘冷冷地对手下教徒道,此行不必理会朝廷的人,直接刺杀赵千诩,杀了他赏黄金百两,我当上报长老连升三位,他若没被城外的人设伏杀了,此时可能在寻觅我教,你们先去城外看看,这是此人画像,看清楚了!一批身着僧服步履平平的人不动声色地出了寺院。
还真是一座寺院,密教上次栽在了赵千诩手上,了解到太子掌握隐部善打探消息,万一透露了消息,还能引得太子落入陷阱,看来密教倒是花了心思。
这是一座高逾百丈的塔,围墙高耸,挡住了茂密挺拔的树木,深夜中显得格外幽寂,名曰文宣寺,占地甚广,是读书人求取功名的寺院,远近闻名香火一直很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密教占作了总坛。
四下一望,寂廖无人,一行人不着痕迹地冲出寺院百来尺,正打算飞身逾檐找寻太子,不料突然四下冲出一批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舒羽过来,一把雪亮的刀锋出鞘,架在一个教徒的脖子上,问道,总坛何处?有多少人?机关如何破解?教徒不答,连杀几人之后一人立即说出总坛,但只有长老才知道机关如何破解,此行之人多为贪财,贪财之人大多惜命,想来不假。
赵千诩看着晦暗不明的文宣寺院紧紧关闭的大门,以及高逾百丈的文宣塔,密教百年根基,其中秘辛诡计甚多,何必以身试险,不如……
赵千诩下令道,围墙,烧。
文宣塔内的柳三娘知道自己做错,咬牙切齿地想,是她打开了机关,难逃其咎,反正都是死,不如出去和赵千诩拼了!正要出去,被四长老一把拉住,四长老叹了口气道,为防上次的变故,机关只有四个长老知道,追究下来我也难辞其咎,你在这里不要出去,就说是我打开了机关。柳三娘满脸愕然,惊愕之中,机关在身后关闭,她扑上前终于未能走出,在一片阴影之中慢慢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不多时,四长老带领着寺院内的教徒纷纷冲出,和等候在外的士兵刀兵相接,喊杀一片。
密教出手诡异狠辣,官兵人数众多,拼杀血战势均力敌,双方都是伤亡惨重,遍地都是断臂残肢,血流成河。
四长老身形迅疾犹如鬼魅,忽然之间便越过激战的双方,一把弯刀袭向了赵千诩面前,舒羽抬刀一挡,与四长老打在一起,二人缠斗几百回合气力渐有不支,舒羽一击袭向四长老的咽喉,四长老慢慢倒在了血泊中。赵千诩又避过一个教徒的弯刀,抽出袖中短刀劈开了他。
寅时,火焰冲天。寺院内的教徒已被尽数剿灭,高高的文宣塔沉浸在一片火光之中。
烈火把夜色沉沉中的江阳城照的恍若白昼。
继郦城之变后,密教总部又一次被烧了。
还是同一个人。
上次总坛被烧,密教教徒赶到时太子已经人走茶凉,没有及时赶来的密教教徒便耿耿于怀,誓要复仇,这次倒是来了,却眼看着不能过去。只因太子奸诈,密教下了死令,今夜任何状况凡教徒不得入总坛。
还是老相熟了,上次还能养精蓄锐、人心激愤,搞得教徒们哪种货色都下定决心去血洗前耻、誓杀太子,可还是没一个碰到太子殿下一丝油皮,这会密教再次折在同一个人手上,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一听到太子之名便四下逃窜无影无踪,居然有海清河晏、四海升平的奇效。
纹丝不动的文宣塔内必有密道,但密教总坛再次被烧大伤元气,几年难以有所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