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能怪他侄子撑不住了,毕竟他自己也不行。
皇帝正等着,耽误不得糊弄不得,片刻卢道才便招供,官吏将供词交给韩胤看,韩胤看了看觉得写得差不多了才上呈皇帝。
刘石拒绝董员外,董员外反咬一口,说自己要是被抓就诬陷刘石与太子结党,刘石一听就着了急,只好答应他给他瞒着,于是刘石便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瞒着他把他骗上了船,一失足成了千古恨,他曾想要揭穿此事,却被刘石提前发现了,刘石还威胁他如何如何,他没办法只好等待时机,但仍旧想要弹劾他们解救百姓。
听完这段供词,赵修远微微勾起嘴角冷笑,心想这帮废物居然还能丢人丢到这种地步,真是奇耻大辱。
杼州百姓眼看着人命关天的事,姓董的竟然毫发无损就不了了之了,大闹一场却没人搭理,府尹大人都管不了,便有人要上京告御状,皇帝总不会不管他们的冤屈,有人一听就心道坏了,赶紧告诉董老,董老也着急四处求救,然而这回手下都没办法,求生迫切不肯作罢,他便突然恶向胆边生,叫他的手下抓了那人,紧闭城门谁都不许放出去。
诬陷之事乍一听就是胡扯,没人会相信,但韩胤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刘石是赵修远的人,他有意讨好太子明眼的都能看出来,若是说他以权谋私利,刘侍郎根本不用怕一个小小员外,他们一荣俱荣,赵修远一伙人必能帮他摆平了,一个小小员外能叫他上去自然也能叫他从哪来到哪去,然而接近太子就未必了,赵修远不仅不会帮他反而得收拾他,这个诬陷其实很有分量,他自己想不出这种招,想必又是那个谁给他出的主意。
韩胤便叫人留意着给他出主意的那个人。
然后便是这个员外,他的手下能有多少人,满打满算估计一下,最多也就是家丁二百,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株州城内百姓成千上万,董家区区几个家丁还能挡得住怒气正盛闹事的居民?
大臣都不甚理解,心中犹疑便抬眼看向韩胤。
这时谭秋桓突然接道,他们之前便免了一部分百姓,大量工作只有官吏必然干不完,他们便留下来另一部分百姓,这些人可能就是肯听他话的,于是两边人便互相压迫,前者无以为生又不能出城,致使大量饥民活活饿死。
说完满朝震惊,大臣们目瞪口呆,这样的结果谁也没有想到,来不及阻拦,便已经到了这种无可挽回的局面。
说的是这样,真想只能更残酷,同乡百姓竟能相残至此,那个姓董的在其中想必还有不少手段,威逼利诱还是互相挑拨就不得而知了。
承启帝下令刘石董忠抄家问斩,家财全部充公,卢道才革职充军,不得回京,凡是与此案有关的分出主次,或降职或罢官,并严令今后知情不报的同罪。
谭秋桓又上疏承启帝,杼州府尹与府丞尽力解救百姓并助他出城,承启帝便免了他们的刑罚。